间不管不问,这些城隍跟地府不是一条心,良心不曾泯灭,很容易被说动。 现在不同了,天庭等于告知了三界,他们不会坐视冒犯天庭威严的人存在于世,他们还有天罚这个恐怖的手段。 这一招,确实震慑了很多人。 心头刚起的火苗就这么硬生生被浇灭了。 “……天罚要是找上门,吾等死则死矣,受我们庇护的百姓怎么办呢?”长德公苦笑。 尽管长德公知道,很多阴司鬼神就是心生畏惧退缩了,可这也是人之常情。 无论是造反还是做别的事,都没有逼迫他人必须牺牲的道理,自己愿意是一回事,绝不能仗着自己有死的觉悟,就强行让所有人都舍生忘死吧! 长德公活着的时候擅长治理地方,死后也能调和众人矛盾,可他确实不是做造反头目的料,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都没这能耐,如今可不就只能发愁吗? 长德公确定,这一日过后,人间各方势力都闻天罚色变。 天庭日渐溃散的威势,重新起来了。 天庭不是一头闭目待死的猛兽,就等着被一群野狗分尸啃食。 它随便拍一爪子,没有人能扛得住。 图真平静地劝道:“无妨,我家首领说了,外面心生畏惧的人就罢了,但是我们无需对天罚有过多的担忧。此次天庭降下天罚,就险些惹来天道反噬,寻常事寻常人,不值得天庭冒如此风险。” “希望如此。” 长德公精神一振,指着周宗主的泥偶说,“剑灵遇到强敌容易受到影响,沉溺杀戮,遗忘自身,好在我这里存有一份周宗主的神识,你速速带回去救人罢。” 是救剑,图真默默地在心里纠正。 他收好泥偶,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又被长德公叫住。 “长德公还有何事?”图真讶异。 “这……老夫虽然不是修士,但是跟楚州修士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经常协助他们度过夺舍后的那段不稳定时期,所以对魂魄尤其是修士神魂还是有所了解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长德公捋着胡须,满脸纳闷地问,“老夫想不明白,巫锦城究竟是如何完美无缺假扮岳棠的?” 图真:“……” 问得好,他也想知道。 楚州修士心底肯定也藏着类似的疑惑,只是没问出来罢了。 不过作为巫锦城的心腹属下,图真还是很自然地找到了借口。 “长德公此言差矣,我家首领假扮的乃是南疆尸仙,不是岳先生。”图真一本正经地说,“魔绝无可能冒充道者啊,这都是岳先生备下的应急之计,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岳先生神机妙算,吾不及也。” “是吗?” 长德公沉思。 岳棠确实是个思虑周到的人。 南疆尸仙的身份有这一重秘密,也很合理。 毕竟魔能冒充的,只有活尸,其他身份就是在为难巫锦城。 岳棠一直跟巫锦城有这份默契,南疆尸仙的样子巫锦城私下可能扮过无数回,还被岳棠一次次挑毛病,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无人知晓。 现在,岳棠迫不得已飞升,巫锦城立刻接手骨岛势力,对外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不让南疆巫傩、楚州修士、阴司鬼神等诸多依附势力受到影响。 “哎,岳先生不容易啊!”长德公信了,并感叹岳棠为人。 像这样品性高洁,有能力、有手段,还能顾及盟友与属下的修士,就该一统修真界,推翻天庭,改天换地。 想到这里,长德公忍不住说:“岳先生被迫飞升,天庭危机重重,他孤身一人,这要如何是好?” 图真勉强地笑了笑:“担心也是无用,只能相信岳先生了。” “唉!”长德公把心头忧虑化作了一声长叹。 *** 无独有偶,岳棠也在叹气。 这个岳棠,不是身在天界的那个,而是一缕藏身在巫锦城神魂内的碎片。 “我醒了。” 岳棠告诉巫锦城。 虽然感觉很模糊,很遥远,但是凭着本能,岳棠可以知道本体的基本情况。 是醒着还是昏迷,是死还是活,仅此而已。 反过来本体却很难察觉这一块神魂碎片的存在。 因为天地隔绝,也因为本体以为神魂有亏损是被雷劈伤,除非这块碎片忽然没了,本体才会得到模糊的反馈,惊觉丢失的神魂不是没了,而是在某个地方悄摸摸存在。 现在无论怎么看,危险的是本体,而不是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