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一个女表子……”他咬起了牙,随后陷入了沉默,在他的双眼里,我看见交织的血与火,怀念与憎恨,挣扎与绝望,半晌,他才长长的吐了口闷气,“冰翼洞穴在奥特兰克山谷深处的一个断崖上,你应该去那里问个清楚,而不是向我问个没完没了!我不想回忆那些见鬼的东西!也不想回忆你见鬼的母亲!我恨不得一早就扭断她的脖子!” “……可是,山谷深处的断崖?我的父亲从来不让我去那儿,他告诉我,那儿危险重重,他跟我说,是一片迷失森林,是……是雪怪,霜狼,冰龙,还有……还有鹰身人那些邪恶的怪物的巢穴。我向谁问?向那些怪物?” 那些话让洛拉斯扯了一下嘴角,怪笑起来,“没错呢!向那些怪物们!” 我不由的愣住了,随后,忽然有些愠怒了,“……你想说我的母亲是个雪怪?霜狼?还是鹰身人?我是个怪物的女儿?!”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洛拉斯不怀好意的龇出了牙,“毕竟,你们实在是太像了,除了血缘,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你们会一模一样。而且……说道怪物,都是怪物,不是么?那些残杀我们的雪怪霜狼冰龙与鹰身人,与残杀它们的,狡诈,自私,又黑心的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 他没有再搭话,而是重新合起了双眼。但是,我注意到他拧起了眉,抿起了唇,满脸的胡须似乎都在一种异样的怒火里飘飞,“呸!蠢货!”不期他咬着牙低声道。 * 是一阵刺耳的铁索声把我从浅眠中惊醒的。 支呀-- 铜门被推开,迎面而来的火光让我一下子捂住了双眼。 “带她出去。”我听见面前的人说道,很快,有几只坚硬的手臂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胳膊上巨大的力量让我忍不住用尽全力钉在地上,惊声尖叫起来。 “噢!你们可不能私自对贵族用刑!”在我身旁惊醒过来的马丁也叫了起来,但很快,半精灵被一个人影给狠狠一脚踹了回去。 “嗷!” “别那么害怕,小姐,只是让您去做个证。”有个低哑的声音在我耳旁说,潮湿的热气让我猛然侧头。 我认得那张带着蜈蚣般疤痕的脸,我记得他叫沙曼,我和达利安曾经把他和他的同伙打得屁滚尿流。 “我认得你!” “啊哈!那我们可以在路上叙叙旧!”说着,他将手掌按在我的背甲上,用力的将我推出了地牢。 * 昏暗的,带着血味的刑讯室里,除了有朱庇特和他的走狗,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和我一样被按在粗糙的木椅里,他低垂着头,满脸都是肮脏的胡子,眼神灰暗,颧骨高耸,嘴角破损。 看得出来,他似乎受了鞭刑,发灰的法袍上浸染着道道干涸的血痕。 可是,那并不妨碍我认出他,“刚瑟尔!”一愣之后,我轻声喊他,可是,魔法师只是木讷的瞪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那种如同死灰的状态让我的心中腾起了熊熊怒火,“你们这些恶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可忘不了曾经落在玛尔甘尼斯手中的日子,如果没有刚瑟尔的宽慰与帮助,我一定已经死了! 他是一个善良而充满同情心的人,他怎么能被关在这儿受刑?! “喔!”朱庇特抱着双手,微笑的坐在了我面前的实木桌上,“其实,对待一个恶魔的爪牙,这已经很仁慈了。” “恶魔的爪牙?”我不由的咬起了牙,“你又不审判,就胡说八道么?!你不觉得自己才像个恶魔的爪牙么?!” “注意你的言辞!” “你们不是要我的证词吗?好,刚瑟尔不可能是恶魔的爪牙!是他把我从玛尔甘尼斯手里救下来的!他是我的英雄……” “那么,和我说说,尊贵的卢比奥小姐,您的英雄是怎么把你从恶魔玛尔甘尼斯手里救下来的?” 那句话让我的一滞,猛然闭嘴。 我当然知道,刚瑟尔当时为了救我,好像为玛尔甘尼斯绘制了一个法阵,可是,我本能的意识到这个不能说。 “呵,您不愿说的话,就让我来说吧。”哼笑了一声,朱庇特开口了,他斜着眼睛,嫌弃的打量着魔法师,就像打量着垃圾那样,“我们搜查了他的记忆,他帮助恶魔完成了一个精妙的扩散法阵,对不对?” 我咬住了嘴唇,心中涌起了阵阵不安的波澜。 “他绘制的这个法阵,已经让安多哈尔东面的一个村庄,啊,也就是他的故乡,染上了一种致命的瘟疫,整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