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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给两人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屋里没有食材,做不了饭,她穿戴整齐,拿着手机说:“我去买吃的。”
沈见清眼睛上搭着丝巾,不让自己看她:“把口罩戴着,今晚又降温。”
秦越说:“我没有口罩。”
沈见清无语:“作为一只见天咳嗽的小病猫,能不能有一点体弱多病的自觉?”
秦越说:“明天开始有。”
沈见清睁眼,透过丝巾细密的纹路看着秦越。
今晚的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又好像意外的熟悉。
“我外套口袋里有。”
沈见清说。
秦越应一声,去沈见清口袋里拿了口罩,呼吸着她惯用护肤品的香气拉开门出去。
外面寒风凛冽。
秦越顶风走出楼门,和刚刚平复好心情回来的关向晨迎面撞上。
“阿越,你怎么在这儿?!”关向晨惊讶。
秦越看了眼纷扬的大雪,没有摘下口罩:“沈老师住这儿。”
关向晨错愕。
秦越说:“我走之后,沈老师租了我那间房,一直住到现在。”
关向晨心底的内疚霎时死灰复燃,她死死掐着手心,说:“我去找她道歉。”
秦越抬眼:“不用。她没生气。”
“我……”
“向晨。”秦越打断,声音依旧徐徐的,“就在同一层楼,她生气的话,早就去找你了,不找,你就当没有这回事。我现在也在学着忽略一些事,我们都要往前看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秦越一番话让关向晨醍醐灌顶,她急切地涨了张口,只道:“我知道了。”
秦越说:“快上去休息吧,我去买晚饭。”
关向晨说:“出门往左拐,以前东边的那条街拆了。”
秦越说:“好。”
秦越拉低帽檐,快步离开。
关向晨站在原地,一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才转身往里走。
上了楼,关向晨的步子越挪越慢。
经过沈见清门口,她停留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敲门。
“谁?”沈见清在里面问。
关向晨舔了一下嘴唇,说:“关向晨,阿越闺蜜。”
门后一片寂静。
过了几l秒,沈见清说:“稍等。”
沈见清换下睡衣,视线在门口的高跟鞋上游移片刻,穿着棉拖鞋开门。
四目相对,关向晨慌张地偏头避开。
想起自己敲门的目的,她又转头回来,强装出一副熟稔自然的语气说:“当了这么久的邻居竟然今天才知道,沈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饭啊,这边我贼熟。”
沈见清确实如秦越所说,没生关向晨的气,她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面对她,现在其实也还心虚,毕竟她说的那些话没一句是假。
但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分析她的话,能发现明显的示好。
沈见清立刻就有所领悟——一定是秦越知道她和关向晨之间发生的事了,还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放下芥蒂,或者,秦越今晚表现出来的那些不一样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沈见清只能猜到关向晨这一步,徐苏瑜说的那部分,她还很放心。
她只知道徐苏瑜的职业修养很高,不会轻易透露客户信息,并不知道比起保守秘密,把她当朋友的徐苏瑜更希望有人能来帮一帮她。
猜到这步已经足够沈见清敞开嗓子和关向晨说话。
“我就不客气了,关小姐破费。”沈见清说:“等秦越回来,我问问她的时间,她
现在是大忙人,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
沈见清看着关向晨仓皇的背影说:“好。”
沈见清关了门,走回来坐在床边,看着一眼能看到头尾的房间出神。
这间房虽然小,但在过去两年给了她数不尽的安全感,满足了她无数次对秦越的想念,她离不开。
现在又多了“邻居”热情邀请,她莫名觉得,这个拥挤的房间比她原本家徒四壁的人生浪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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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二十分钟,秦越开门进来,手里除了两人的晚饭,还有一只绿色的青蛙气球,被她随手提着,很没有感情。
沈见清想,如果它是金属材质,一定能听到丁零当啷的凄凉声音。
“哪儿来的?”沈见清问。
秦越把饭放在桌上,说:“买的。”
“……挺有童心。”
“不是。”
“嗯?”沈见清不解。
秦越说:“只是想炫耀。”
秦越把青蛙绑在床头的柱子上,拨了一下它的脑袋说:“街上有一只青蛙为了养家,含泪卖崽,见人就指胸口的牌子,让给女朋友买一只,但是路过的人都摆手说没女朋友,只有我有,我就走过去跟他说,‘我女朋友今天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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