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爹那双嗜血般吃人的眼睛,岳承风语气莫名弱弱几分,昂着头小眼神怯怯地望着亲爹,扁扁嘴很是委屈。 一个抱着大腿撒娇像依人的小鸟。 岳泰素来喜欢吃软不吃硬,偏偏小儿子就是懂这点,每每犯错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抱大腿哭爹喊娘,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等他亲娘来收拾残局。 岳泰挣了挣腿,半天没挣脱,实在忍不住,只得吐纳呼吸,自我安慰:这是亲生,他娘惹不起,惹不起咱们就躲,哪里舒服往哪里躲。 于是父子三人躲在浴桶里沐浴药水,商讨了许久,才琢磨出这么个对策:祸水东引。 对于岳家父子的筹谋赵怀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这几日他在城中走动频繁,都是货郎先生打扮,穿着质朴的长衫,将面部画得面目全非,还用布袋子将一只眼遮住,伪造成一个落魄户靠卖散货为生的郎君。 这日他正在民乐街沿着巷道走,边走边吆喝,声音沙哑:“卖散粉散饼咧” “卖头花荷花栀子花咧” 他的小货架东西杂,有的是自己亲自手工制作,有的是小商小贩淘来的好货。 路过六巷道时,却被楼上的吵架声吓住了。 “我谁也不嫁,就嫁表格!爹~,当妾有什么好的,你再逼我,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赵怀民没听见女子的父亲说了什么,光从女子的神情来看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不然女子也不会那么激动,身子已然半挂在窗外,随时可能掉下来。 他半丝也不犹豫,连忙抬着货架子就要跑,熟知!那女子是个要强的,竟然毫不犹豫地跳下楼。 对!是从五楼跳下来,远远看去像五颜六色的纸鸢自由落体。 整个楼也才九层,算是高楼。 这楼是乐阳楼,坐落在城郊外,因为楼层高,每层楼檐角挂了风铃,时不时地走出奇妙的乐音,惹得燕子等鸟类常常驻足于此,因此得名。站在最高层可以俯瞰整个乐阳的风景,故而很是受乐阳百姓的喜爱,每每休沐或者佳节时都会登楼望远领略一下乐阳的如画美景。 少年好似离弦的箭羽,脚下一瞪,踩着墙壁,提气而上。 手里嫣红的绸缎好似火红的石榴在空中炫舞,两人在空中相遇时,那女子紧紧闭着眼睛,“扑哧”一下,赵怀民手中的绸缎飞出,在女子腰间缠了几圈,确认距地面距离后,他翻飞几下,将绸缎穿过露出墙外的柳树,款款落地。 “啊” 惯性使然,女子脚下一歪差点栽倒,赵怀民隔着柳树紧了紧自己这头绸缎。 女子踉跄几下,靠在墙边,眼泪纵横,哽咽着:“为什么要逼我?” “明明我喜欢的人是表哥,那个岳家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臭钱多一些,我们家明明也不缺钱,...” 赵怀民望着货架最贵的绸缎,不得不提醒道:“姑娘,我这绸缎因为救你坏了,能不能赔一下货钱” 女子本就伤心,又听见钱钱钱钱,不免带了些火气,夹枪带棒:“不就是钱嘛!给你给你,统统给你!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自作多情”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色起意!” “真是恶心!不堪入目的东西,真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我呜呜呜...” 赵怀民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多管闲事,于是他也懒得,一把扯起绸缎,女子同时也起飞,扶摇而上。 “啊啊啊!” 女子捂着脸,尖叫如土拨鼠!!! 等落地时,整个人歪到在地上,瞪圆了双眼,扶着心口,小脸惨白,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咽了咽喉头。 赵怀民呼啦一下,将女子的钱袋子扔给她,冷冷道:“算我多管闲事,你继续死吧” 女子的父母带着丫鬟婆子正在巷道搜索着,赵怀民低头望着自己的货架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得放弃飞来飞去的想法,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下楼后,果然还是被人盘问。 “这位老丈,请问可见过一个从楼下摔下来的女子,穿着鹅黄色裙子,大概只有这么高..” 问话者是奴仆,一脸着急,见赵怀民作势要拿起担子,几人围着他,一副不说实话不罢休的架势。 赵怀民右手一个宛转,双指一弹,直接弹开两人的手臂,拿到了货架。 他指着楼上身影说道:“咯!是不是她?” 女子时不时地探出头,主子们不是练家子,自然看不到那么高远,奴仆倒是有些手脚功夫,大抵能看清楼上女子的穿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