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赤瑶的女子无奈摇头,随后她摇响手腕上的银铃。
那些距离她很近的毒蛇顿时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前一刻还昂着头,后一瞬间就开始摇头晃脑,然后“啪嗒”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穿着绛紫色刺绣苗服的少女将那些已经软趴趴晕在地上的彩色的毒蛇随手抓起来,放在柜台上。
连舟雪本来不想管闲事,但她眼见着还有好几条漏网之鱼都快要爬出医馆,甚至有一条就在她的头顶正上方,好似快要掉下来。
一声古怪的小调从连舟雪口中的骨哨中传出来。
原本一条条还想四下乱逛的毒蛇,在连舟雪吹响骨哨的时候,齐刷刷地快速汇聚在一起,乖巧地不再乱窜。
“你这是什么?”就在连舟雪将医馆内的所有漏网之蛇都集中在了房间里准备离开时,她的衣服被人抓住。
回头,连舟雪就对上了赤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后者显然很好奇。
连舟雪:“一点小把戏而已,不足挂齿。”
赤瑶摇摇头,“这可不能算是小把戏!”她看着连舟雪,一字一顿道:“你很厉害,操控蛇群,就算是巫师,也不一定都能做到。”
连舟雪笑了笑,示意她可以松手。
可是身边这少女似乎看不懂她的眼神,不仅仅没有松开手,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你能不能教教我?你要是想学什么我会的,我也可以教你!”
连舟雪拧眉,她怎么觉得自打自己下山以来,遇见的都是些好像听不懂自己说话的人?
“不能。”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用了些巧劲儿,就挣脱了眼前女子的拉扯。
连舟雪带着药回到船上,谭巧儿跟季芳两人还没有回来。
连舟雪直接去了应休惊的房间。
发热的病患最凶险的时候在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应休惊在没有人关注的时候就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当连舟雪带着药走进舱房时,对方已经恢复了几分神智。
在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时,应休惊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连舟雪身上。
“你醒了。”连舟雪进来后就对上了应休惊的目光,她将石知丸递给应休惊,“吃了,退热。”
连舟雪见应休惊没接过药丸,而是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皱眉,以为是这人是疑心药丸,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应休惊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脖子上有伤。”
连舟雪挑眉。
应休惊干脆坐起来,拿过一旁的铜镜,“先去包扎。”他将镜子递给连舟雪,示意她自己好好看看。
连舟雪这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这道都快要结痂的小伤,是今日自己早上来找应休惊时,差点被这个睡梦中的人给划伤。
“没什么大碍,犯不着。”连舟雪说。
应休惊抿唇,眉眼似乎都变得有些不爽。
“有雪肌膏吗?”他问。
连舟雪:“哪里有那么夸张?”
应休惊:“女子身上还是不要留下伤疤的好。”说完这话,应休惊解开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枚玉葫芦,“这东西还能换几个钱,你当了去买。”
连舟雪扫了眼那玉葫芦,她虽然不能说是行家,非常识货,但也能看出来现在应休惊递给自己的这小玩意儿,质地温润,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这换一瓶雪肌膏,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受伤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收着吧,我可不要。”连舟雪说。
“不是我伤的吗?”应休惊抬头看着她问。
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眸色很深,像是幽冷的深潭,凝视着连舟雪。
连舟雪结巴了一下,“啊”了声,“你都知道啊?”
她还以为按照应休惊早上的状态,什么都不记得呢。
应休惊见她承认后,便敛下眼眸,没说话。
他早就习惯了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觉。没有人能在他睡着的时候近身,今日早晨,他人已经烧得昏昏沉沉,当听见耳边传来似乎是开门的声音那一刻,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已经蓄势待发。
意识到来的人是连舟雪时,已经有些晚了。
不是不记得。
只是后来他后颈一痛,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
“也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我敲你门,你没反应,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连舟雪干笑两声。
应休惊还是没做声,只是将那玉葫芦直接扔进连舟雪怀中,然后一把拿过那拇指大小的药丸,一口吞下。
这动作,看得连舟雪都忍不住想要替他吞咽。
“东西给你,你不要就扔了吧。”应休惊说。
连舟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被扔在自己怀里的玉葫芦,连舟雪有些无言,“我看你对自己怎么就没爱惜……”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一声不吭,哪怕都引起了高热,也不肯吭一声。
应休惊不甚明显地扯了扯嘴角,他这具身体需要爱惜吗?不过是一条烂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连舟雪没多打扰应休惊,看着人吃了药后,就站起来出去。
到了门口时,她决定还是知会一声应休惊。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