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言和花极颜不再争执,却不善地看着对方。
朱县令心下怀疑,她们真能解决这事?别到时候先内部打了起来。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相信她们。
他清了清嗓子:“这事得追溯到十五年前。”
宋时月恍惚了一下,十五年前?那时她才八岁,可真够久远的。又看向朱县令,三十多的样子,那时他恐怕还未曾有个一官半职吧。
众人都在等朱县令往下说,这时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只见六个下人搬着六把椅子走来,然后摆放好,离去。
朱县令立即道:“诸位仙师,请坐。”
大家纷纷落座,花极颜急忙坐在宋时月边上,偷偷朝她看一眼,正好被她捉了个正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慢慢浮现红晕,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朝宋时月傻傻笑着。
宋时月愣了愣,转头朝朱县令道:“朱大人请继续。”
朱县令缓缓道:“十五年前清县在任的县令姓王,他拖家带口来赴任,在任期间也算尽职,百姓也认可。倒是他往后一任孙县令比较倒霉。”
楚逸言转动的手略微停了停,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讥笑。
花极颜倒了杯茶,推到宋时月手边,轻轻碰了碰她,宋时月分神看他一眼,端起茶轻啜一口。季林安坐在宋时月对面,看了个全过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姜含意聚精会神听着,此时不解道:“这与你不住县衙有何关系?”
朱县令激动道:“仙师,你有所不知,这王县令未任满就死了!”
众人看向他,齐真道:“你想说作祟的是王县令?”
朱县令摸了摸胡子:“我觉得是,仙师你们想,王县令是枉死的,十五年过去,案件都没有破,凶手未曾缉拿,这换谁,不得怨气冲天!”
曲巧灵道:“或许是被仇杀?”
朱县令又道:“你们有所不知,王县令并未与人结仇。”他顿了顿,“不过实情我也不甚清楚,十五年,县令已换四位,若不是最近又闹了起来,这事再无人记得。”
楚逸言端起茶杯喝一口,透过茶杯轻蔑地看了朱县令一眼。
季林安捉住他的话问:“又?莫非从前也曾闹过?”
朱县令:“闹过两回,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急忙搬出来。”
姜含意:“哦?两回?为什么是两回?朱大人请快些把事情讲清楚,我们也好做准备。”
朱县令:“仙师放心,这是自然。案宗上仆人口供:丫鬟仆妇久呼夫人和县令不见人回应。推门进去,瞧见血渍从床上一直延续到门口,县令夫妇双目圆睁,双双毙于床上。房内整洁,只丢了些金银。”
朱县令叹了口气:“任谁也想不通,究竟是谁杀了他们,你们说这是什么深仇大怨?为了几个银钱便害了两条人命。”
楚逸言无动于衷,仍旧把玩着手中茶杯。
季林安追问:“只有王县令夫妇遇害?仆役、儿女呢?”
朱县令摇头:“卷宗上死者只有县令夫妇,并无其他人。”
宋时月:“县衙又是怎么回事?”
朱县令低声道:“王县令死得冤,凶手又未缉拿到,这不,不就成怨魂成厉鬼了么?”他顿了顿,“他死后不久,孙县令到任,开始倒还好,两个月后便听到哭泣声,没多久夜晚又看见白衣人在府里飘荡,孙县令吓破了胆,急忙在外寻个宅子住下。”
“闹了一阵,那鬼魂倒没有伤害人,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孙县令请人把他给镇压了。这鬼虽然镇压了,孙县令却不敢再回县衙住,只趁阳光充足时才敢在县衙里办公。”
“孙县令也是倒霉,没两年清县发大洪水,冲垮河堤,淹死数百人,他被问责,流放了。”
“过了八年,封印松动,王县令的怨魂又跑了出来,这一回可不得了,他能伤害人了,据说伤了当时赵县令的公子,急得赵县令立马请仙师来除他。”
齐真问:“既已除掉,现为何还在?”
朱县令叫道:“仙师,这我哪知道,我若有那本事早把他除了,怎还会花钱租宅子。”
齐真:“……”
朱县令叹了口气道:“这不最近几个月,又闹了起来,县衙又开始不正常。前段时间下人曾半夜见过黑影,还有厨房无故消失了许多肉类。吓得我赶紧带着家眷搬了出来,晚了,可就家破人亡了。”
他压低声音道,“我怀疑从一开始便是两个鬼魂,你们想王县令夫妇不是一齐死了吗?想来只除了一个,另一个还在。这不卷土重来了?县里失踪的十一个人肯定是他所为,你们可要把他给除了,还县里一片安宁。”
宋时月问:“朱大人,县衙何时不正常的?”
朱县令想了想:“大约四个月前。”
宋时月:“当时可有人受害?”
朱县令:“我一发现就立马搬了出来,受害人嘛?没有,但是后来县里失踪的十一个人不就是了?”
宋时月又道:“第一个人何时失踪的?”
朱县令看向身旁的微胖男子,微胖男子道:“三个月半前。”
时间勉强对得上。
宋时月道:“第二回何时请的修士?请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