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是挑拨不动的?”
“有啊。”陆念伸手看着指甲。
指甲长了些,新冒出来的没有染过凤仙,与上头的橙红泾渭分明。
“像我和阿薇,你省省心!”
直到章振礼离开后,阿薇才又回来雅间。
“如何?”她问。
陆念躺回榻子上,眉宇之间透出几分疲惫来:“来时是个锅底灰,去时也没干净多少。”
阿薇噗嗤笑出声来,坐下来替陆念按压额头:“您辛苦。”
陆念闭目养神,嘴上说着:“挑拨不就是这样吗?
原本就有嫌隙的,像是岑琅和岑睦,把利益摆明白了,很容易就会上钩。
安国公府这几人不一样。
那两母女、两叔侄,原本关系极其亲近信任,想挑开来便只有一次一次、循序渐进。”
“是这个道理,”阿薇颔首,“我看着已经大有成效了,缝隙裂在心里,只要有个导火索,一准就炸开。”
另一厢。
章振礼回到安国公府。
他先照着安国公的意思写了自罪折子,又送去书房给对方过目。
安国公仔仔细细看完,点头道:“写折子是个本事,有些人当了几十年的官,都不晓得怎么写能写到圣上心坎上。
你有这个天赋,议事的、请安的、请罪的,什么体裁的都写得好。
又写得一手好台阁,圣上如何能不喜欢?”
章振礼垂首回道:“是您这些年教导得好。”
“那也要你自己开窍,”安国公从不吝啬夸赞他,“我也教振贤,你也没少教他,你让他来写写看,唉!”
既是说章振贤的不足,章振礼不接话。
夸是违心,贬也没必要。“我明日先送去御书房,”安国公把自罪折子收好,又问,“刚才去广客来了?”
“是,”章振礼答道,“昨日相国寺的事,陆念很是生气。”
“生气好啊!”安国公笑了起来,“她生气,定然是母女起了些矛盾,这说明我们的计策走得通。”
章振礼斟酌着道:“但依我之见,恐怕见效还需些时日。”
“耐心些,”安国公一点都不着急,“养狗都有感情、何况是个人?
半路母女也是母女,又刚刚携手一道把岑文渊掀翻了,两人有情谊在,不可能一上来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仇恨着彼此拖后腿。
不过,都是迟早的。
没有生恩,养恩估摸着也就几年而已,太少了。
一旦利益彻底背道而驰,那就到头了。”
说完这些,安国公抬手按了下眼皮:“说起来近些时日眼皮总是跳,我这心里难免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什么状况。
可始终没有一个方向,我还问过你伯母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她说没有。
唉,这一家人呐,还是得一条心。
提起来就糟心,你伯母也是糊涂,非和阿瑛拧着来。
上香磕头、天经地义的事,唉!”
章振礼呼吸一紧。
或许是被陆念挑动了心弦,或许伯父当真意有所指,章振礼只觉得这几句话都在点他。
让他不要在背后自作主张。
让他不要与家里人离心。
如果真是如此,那镇抚司的突然发难确实也可能……
章振礼深吸了一口气。
陆念可真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从书房退出去,拂面的夜风已不似前些日子那样黏腻了,但依旧还是闷得很。
是了。
有些时日没有下雨了。
夏日没有雷雨就难免沉闷,但对书道会而言,没有雨水就是便利许多。
安国公夫人让人简单收拾了些衣物,依照安排住到了相国寺中,之后接连三日,她都要给皇太后诵经祈福。
相国寺宽敞归宽敞,但厢房数量还是有限的,能奉召来的外命妇不管心里愿不愿意操劳,面上总都荣幸至极。
安国公夫人很愿意操劳。
借此机会,与承平长公主回忆些皇太后的旧事,又和熟悉的命妇们说一说家常。
有人问起章振礼和陆念的事,安国公夫人下意识要把“挑拨离间的疯婆娘”喊出口,但长公主就在不远处,她又只能憋回去。
别看这一个个的“老姐姐长老姐姐短”的,她前脚说陆念坏话,后脚人家能添油加醋把陆念母女两人的坏话传给长公主听!
她才不上当!
这头问不出来,有人便去问桑氏。
定西侯府没了侯夫人,大小事情就要桑氏顶上。
她早得了阿薇的内情,一律都是打哈哈。
“大姑姐说了算,她若有主意了会告诉我的。”
“阿薇啊?阿薇都不晓得,那应当是她们母女还没谈好吧?”
“我是真不知道,要么回头您跟我一道去广客来,您当面问问。”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姑姐和弟妹哩,吃饭肯定要给钱的,顶多我们一块去,我让她给您打个折!”
再多的好奇心,在皇太后冥寿当日、圣上亲临时都消散了。
精简了的仪程依旧使人疲惫,圣上为皇太后诵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