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晚了。
--
她死后的第十年,绿洲集团走上国际舞台,唐宋的个人资产在福布斯排行榜强势挤上世界第一。
伊纯微忌日那天,午后倾盘大雨。
墓碑前摆着两束被雨淋湿的鲜花。
唐宋和张泊桥各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墓碑前。
他们皆是身穿纯黑西装,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话。
唐宋无言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墓碑主人永远停留在最美的年纪,她死在他爱上她的那一年,而他独自承受失去她的这十年时光。
“恭喜啊,世界首富。”
雨幕中传来张泊桥的声音:“听说你还没结婚?”
唐宋纹丝不动,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雨滴噼啪打在伞面,大滴的雨水溅湿了他的皮鞋,这双鞋是他初见伊纯微时穿的那双。
张泊桥见他不回答,于是自顾自再次说话,只是语气算不上友好:“人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人死了你反而挺痴情,这算什么?”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张泊桥说完转身离开。
唐宋在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深夜雨停都没回去,直到父亲打电话过来。
唐宋收起雨伞接电话,他声音嘶哑:“喂。”
唐烨:“你又去看她了?”
“对。”唐宋说。
唐烨:“注意身体,早点回来。”
“好。”唐宋说。
挂了电话,唐宋冰冷的指尖抚上墓碑上的照片,他眼神眷恋:“我很想你……”
三天后,张泊桥听说唐宋病重,他得知时,唐宋人已经在icu已经躺了两天,并且求生意志不强,危在旦夕。
张泊桥还挺意外,他去医院见唐宋最后一面。
不过三天没见,唐宋大变样,他形销骨立白发横生躺在病床上,瘦得快脱相了,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二十岁。
说唐宋和他守在重症监护室外的父母同辈也不为过。
其实早有端倪,他这几年越来越瘦,只是看着精神还行,白发也不多。
看到张泊桥来探望,唐宋伸手颤颤巍巍按响呼叫铃让护士放人进来。
护士认真叮嘱张泊桥:“只允许探视十分钟,时间一到,请立马出来。”
“好。”张泊桥点头同意。
这家私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一次只允许进一个人,在张泊桥来之前,他已经和父母说过遗言了。
张泊桥站在病床前表情复杂看着快不成人形的唐宋。
风光无限的世界首富,如今已经奄奄一息。监护仪显示他此时的各项生命体征不容乐观,医护人员随时可能要准备抢救。
唐宋解开自己的氧气罩对张泊桥说:“你…你说对了,我…真的活该,悔恨折……折磨了我整整…整整十年……”
唐宋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就闭上了眼睛,十年心结,他死都没能释怀。
监护仪滴滴滴发出警报声,血氧值突然降至70以下,并且数值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往下降,心率同时跌出正常范围,血压瞬间飙升又急剧下降。
一大批医生护士奔跑而来围到唐宋身边进行抢救。
张泊桥被礼貌请出重症监护室。
半小时后,病人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患者享年四十岁。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得知噩耗的第一时间,唐宋的父母还是无可避免情绪崩溃。
宋华面色苍白,她生平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此刻眼泪直流,差点软瘫在地。
唐烨眼眶通红搀扶住妻子坐到墙根下的椅子,他缓了缓情绪才握住护士递来的笔。
他手指颤抖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下有些歪扭的名字。
张泊桥看着透明玻璃窗内被摘除各项仪器的遗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