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从小觉得,她那个追求艺术的二姨挺疯的。
当然,二姨父也疯,两个疯子凑一对,才能做出只生不养的事情。
两个极致自私的人生出一个可怜的小孩。
小时候白昭最讨厌见到二姨、二姨父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姿态,对孤僻寡言不讨喜的表弟,更只剩下冷眼旁观的同情。
各家自扫门前雪,白昭从来不会滥用好心。
只有她的蠢弟弟会热脸贴冷屁股去讨好时默,从这点上看,裴衡才是基因突变。
裴文云、白妘加上她,三人凑不出一颗善良完整的心。
但是裴衡有。
白昭感到了一种愤怒压抑在心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时默凭什么算计到她弟弟头上,裴衡是家里最对得起时默的人。
“你和时默现在关系怎样?”
她给裴衡发了消息,至少不能让裴衡蒙在鼓里,所信非人。
过了好一会儿,裴衡才回消息:“还行吧,干嘛问他。”
白昭怒其不争:“怕你被他卖了。”
裴衡:“?”
他突然转身朝时默看去,锐利的眼神盯着沙发上看手机的时默。
时默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嘴角轻浮冷笑,依旧是厌恶。
裴衡收回目光,看见姐姐发来的消息。
“提防他,在背后耍手段的小人。要不是我拦着,妈就知道你和那女孩那些狗血了。”
“妈知晓真相那天信不信就是你爱情的忌日?”
短短两句话,裴衡汗毛竖起。
被裴文云知晓他都不怕,他最怕白妘,在家里妈妈话语权第一,姐姐和爸爸并列第二互不理睬,他通常是局外人。
妈把爸管得服服帖帖,虽然对自己宠溺纵容,比如小时候不懂事要姐姐什么东西,妈都偏爱自己让姐姐给他。
但裴衡清楚,一旦他越界,妈会是最严厉的那个人。
“那怎么办,姐?”他下意识就求助白昭,大姐和他最亲近,更是他心中的保护伞。
“什么怎么办,不是说了这次给你解决了吗?”白昭口吻一如既往犀利,“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看你一副天塌的样子吗?”
“给你提个醒做好准备,行事小心点儿。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可告诉你,这次要不是妈给我打电话我刚好拦下,咱家就要被他时默三言两语搞个鸡犬不宁了。”
“你信不信他能煽风点火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不是你情敌吗?报复回去给他找点儿事忙呀,让人看见你的手段,才不会次次试探。”
裴衡看到了白昭的话若有所思,对时默的恨意到达了顶峰,都要被这人整笑了。
无耻之徒,活该小时候没人跟他玩儿。
裴衡觉得他以前大概是脑子进水才会想要陪伴时默,真想给以前的自己两巴掌。
“姐,你说怎么办,都听你的。”裴衡知道白昭给他发消息就是已经有主意了,他姐向来如此。
“他不是喜欢姜亢宗吗?上次你求我支招,我顺手查了他和姜亢宗的一些事情。”
“小衡,想要时默直接退出爱情竞争吗?姐有办法,但你事后不会怪姐心狠吧?”
裴衡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让时默退出爱情竞争”这行字上了,他突然心跳加速,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平复了激动。
“好。”他给了白昭答复。
白昭十分欣慰:“放心吧,姐会把控尺度,不会将你的女朋友牵扯进舆论中心,利益受损的人还是时默。”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小衡,记住姐姐的话,时默总要为他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白昭看见裴衡发来了一个傻乎乎的“OK”表情包,不禁失笑。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对不起裴衡。
她的傻弟弟哦,会傻傻任她欺负利用,被姐姐挨打教训,还要黏着姐姐的弟弟。
被她刻意的“正义”价值观洗脑,一直愚蠢天真觉得对不起姐姐的弟弟。
可她从小出生,就知道抢夺资源和利益,也知道裴文云和白家的约定,入赘后第一个孩子姓白继承白家家业,第二个孩子才姓裴。
他小时候觉得自己被“惯坏”是白昭故意引导的,就是要让家人坚定她才是最适合当继承人的那个。
虽然有时候,在弟弟“惯坏”的边缘,她又会忍无可忍将他轻轻拉回来。
她听多了裴文云的“重男轻女”理论,不是不怕弟弟是男孩,自己被放弃。
“虽然姐姐拿走继承权,但姐姐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这辈子后顾无忧,自由顺遂的。”
白昭站在政/府大楼的走廊里,看着窗外小城的蓝天白云。
“只要是你想要的快乐,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裴衡。”
——
几个小时后,酒店外的媒体散去大半。
小富找人混进人群里放料,说姜亢宗和神秘男人出现在京华大学,人早就走了。
后厨通道口那几个狗仔记者全都离开了,裴衡跟姜亢宗低调在酒店经理的引导下坐上了时默的保姆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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