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亢宗就地掏出手机看了今早的热搜新闻,给她整笑了,骂出了一个脏词:靠!
#姜亢宗神秘男酒店#
#姜亢宗酒店夜会男人#
“你笑什么?”裴衡问,“震惊吗,我和你第二次上热搜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喜悦的自得,又有些复杂的或者别的东西。
“老娘笑我他爹的真是出名了,你瞧瞧这热搜标题取得,直接就搞我大名写上呢!”
姜亢宗在沙发上坐下尤为有趣拿着手机琢磨。
“上次和你的热搜媒体取的还是时默的名头,记得不?”
姜亢宗似乎很是感慨:“我可算靠自己红了一把,这图片拍得可真清晰呀!咱俩戴了口罩眼睛放大还能看见肌肤纹理呢!这次媒体可算没把你认错,你也就配个‘神秘男’、“男人”之类的称呼。”
说着她看着坐在对面认真盯着她凝视,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就笑了一下的裴衡。
她将手指圈成话筒状递到裴衡面前:“采访一下,作为姜亢宗的男人上热搜是啥心情?”
裴衡的嘴角压不住笑意,他本来今早是有些忐忑和郁闷的。
怎么就给姜亢宗惹了麻烦呢?
要不是他昨晚犯蠢接了那通电话,师妹就不用迁就他来了酒店。
他其实是感动的,昨晚的情绪就像是第一次大学聚会被项目组的学弟拉去坐云霄飞车的心情一样大起大落、起起落落,落落涨涨,总之魂儿是飞在半空中的,一点儿落不着地。
他知晓自己在感情上的笨拙和迟钝,好比他被老师啊同学啊那些人背后多次提起的“缺心眼”、“没情商”、“认死理”。
第一次准备约会战战兢兢的,人生里还少有这种特别的“实习”体验。
但裴衡庆幸的是,最后姜亢宗帮他圆满了对爱情的幻想。
就像昨晚高潮时不知为何掉下的眼泪,还有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歉意和愧疚。
“至少此刻我们是灵魂共振的,也许算得上灵肉合一吗?”
他昨晚在极乐时曾冒出这样一些念头,像是飘在空中虚浮的泡沫,有些梦幻美丽,又实在太不真实了。
这种不真实到了今早收到群里那帮子情敌的问候和嘲讽,就让他的高涨满足的虚幻像是被戳破的泡沫。
碎裂了,但心回到了实地。
“裴衡你还有一点儿脑子的话就该清楚她现在被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以为你成为了她的合伙人,拿捏了她的软肋你就后顾无忧飘了是吧?”
“仗着她在乎事业,要不给你封个‘左膀右臂’还是‘贤内助’呢?是不是心里可得意了,觉得自己不可替代,还敢在她名声大噪、口碑反转的时候就带她去开酒店!”
“你是小时候吃泡泡水把脑子吃坏了是吧?”
裴衡想起今早表哥气急败坏的那通电话,刚接通就被时默劈头盖脸骂了个体无完肤。
后面全是对他极尽羞辱的词汇,难得表哥还记得小时候他好奇心重啥都要尝尝味道的毛病,没少给家里人吓得兵荒马乱。
他有些懊悔,也相当自责,但奇异的是表哥的骂声反倒缓解了他一些焦虑。
好像有人谴责过这件事,心底的愧疚感就减轻了一些。
还有时默把对他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总归是件好事吧,算是吧?
骂歇了,他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坐着,转头看见镜子中上半身凌乱的痕迹,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难解的情绪。
“时默,你是不是忌度我啊,忌度我跟她昨晚在一起,忌度全世界都知道她跟我昨晚开了房?”
裴衡莫名其妙问了一句,连“表哥”这样的称呼都变成了字正腔圆的姓名问候。
听见电话那头沉默的充满怒意的喘息,他就一个人低低在洗手间里发笑。
笑着笑着就有些止不住了,裴衡发现好像他的道德感也可以不用很强。
起码在面对情敌的时候,这一秒他胜利了,一种向全世界摇旗呐喊的胜利。
只是在走向床边看见姜亢宗恬静的睡颜时,刚才那种得意的胜利感戛然而止。
“裴衡你这个道德卑劣的小人。”他突然在心底骂自己,“你给她闯了那么严重的祸事,你好像还很自豪骄傲,你这样恶劣的心思,又和裴文云有什么区别呢?”
带着自我厌恶的罪孽情绪,像是被执行死刑前的犯人忐忑不安。
一直到了现在,他鼓足勇气,用一种状似轻松的语气跟姜亢宗宣布了自己罪行。
以为她会抱怨,也许是曾经那种一瞬间就拉远距离的疏离跟冷漠。
但现在的姜亢宗在笑嘻嘻的开玩笑,是他从未预想过的发展。
心底纠结的那点儿罪行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真好啊,裴衡。
小师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看着姜亢宗举过来的“采访话筒”,他扔掉了那些“胡思乱想”的坏情绪。
“裴衡说他很骄傲,在热搜上成为了姜亢宗的男人,是[守护最好的姜亢宗]所有群员的终极梦想。”
姿态很正经,仿佛真有无数个摄像头面对着他按下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