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清挑眉:“太子此言何意?”
“大人聪慧,搜查证据却一直遭遇不明势力阻拦,摒除张魁外还有他人,何人能够将大人的行踪知晓得一清二楚?除了身边人以外再想不出其他。”
她哑口无言,这些事情杂乱无章,除了这种说法恐怕没有别的情况。
“大人现在可猜到了此人是谁?”
长孙桐羽胸有成竹道:“只怕大人知晓,也想装作不懂的模样。”
她一头雾水,宋玥、夏邑、大理寺、张魁、刘祖晟……这些人的名字在脑中全部囫囵过了一圈,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大人的婢女行踪难定,且武功高超,难道大人不曾怀疑?”
他在说喜儿?
许清清脊背爬上一丝凉气,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喜儿身上。
喜儿打小便侍奉许澈,在许府中几乎不曾走动,且她忠心耿耿,对许澈有求必应。
若许澈一早便怀疑喜儿,只怕不会将喜儿留到现在。
许澈若知晓喜儿一开始便是安插在她身边的间谍,只怕会气得不轻。
许清清大脑飞速运转,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喜儿从小被安置在许府,便是背后有人指示?
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让许澈当自家主子的替罪羊,还是和许府有仇伺机报复?
之前系统曾叮嘱过她时刻注意许澈身世,既然许澈并非许府人,喜儿只怕是为了她特殊身世而来。
见到许清清一脸错愕,长孙桐羽轻轻笑道:“没想到大人对贴身婢女信任至斯,看来是本太子妄言了。”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殿下切勿声张,待我试探出喜儿身份,便给大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不知殿下如何得知?”许清清眼神锐利。
“殿下从兰城出现,便密切关注我的消息,莫非是陛下命令,派殿下来看着我?”
“你猜的没错。”
“那我的行为可否令陛下满意?”
长孙桐羽以为她得知真相会有疑惑、愤怒或是戾气,但许清清依旧神色平静,这样问他仿佛在问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因一己私欲随意安插罪名,眼下张魁已除,长岑州背后势力却依旧盘根错节,我既然肯将喜儿行为鬼祟告诉你,只有一个目的,合作。”
“合作?”许清清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如何确保殿下所言是真的?若是误伤到了他人,我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我自知现在身份特殊,举步维艰如履薄冰,踏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比起殿下,我更信任大理寺丞。”
许清清有理有据辩驳:“既然现在朝廷没法直接定我的罪,还请殿下不要紧逼,我势必会查清偷税案的始末,将功补过,至于太子所谈合作一事,本官还需多加考量,还请太子给我时间。”
“自然可以。”长孙桐羽看向许清清的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许澈并非绣花枕头,她的才干,或许比一些官吏更出众。
长孙桐羽愈发对她的身世感到好奇。
待长孙走后,夏邑这才从角落钻出来。
他蹲得双腿发麻,难以置信看着许清清:“大人,喜儿当真有二心?”
“若她行得端坐得住,便经受得起我的考验,喜儿白天在前边二里地查到有一家客栈,你且先拿着这些碎银去投宿一晚,待明日再跟在我们身后,如何?”
“我这里还有些碎银,担心引起他们怀疑,我且先退去,大人自己保重。”
说罢,夏邑作揖后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许清清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他,如何了?”
“回教主,这次这死骗子嘴硬得很,十八道酷刑生生受过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眼下泡在水牢里,只怕晕过去了。”
“放我进去瞧瞧。”
“是。”
女人婀娜身姿被包裹在暗紫色长裙中,外面罩着一件貂裘大氅,眉眼如画妩媚动人,耳畔的紫水晶叮当作响,声音却凛冽如寒冰,小巧的鹅蛋脸被紫色的面纱挡住,犹抱琵琶呼之欲出。
金羽教教主手段狠毒消息灵通,教中教规森然,无非教主允许,绝不参与朝堂中事,暗卫中意气用事者一概就地斩杀。
金羽教虽鲜少被人知晓,但背后势力强大,在每个角落皆有金羽教眼线所在,要想得到可靠隐秘的消息,必须以千金求之。
至于教主是否愿意相助,另当别论。
教中人无一人不畏惧教主,是以多年来金羽教一直兴盛不衰。
只是无人知晓,传闻中神秘非凡的教主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金羽教的水牢下陷式设计,终日不见天日所以寒冷刺骨,正常人在其中待不过两个时辰便会寒气侵体,痛不欲生。
水牢中还养有几条水蛇,虽说无毒,但寒气侵体加之水位淹至腹部,身心皆受到恐惧折磨,极难停留下去。
即便经受住了金羽教其余刑罚,也无人能在这里待下去。
她抬眸,静静看向水牢中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水中人几乎不成人样,全身血肉模糊微微发抖,水面泛起涟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