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他们,直到多玛斯怒气冲冲地带着几个修士踏进了这里,不过他只略略瞥了塞萨尔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问责与追根究底上——教士与修士们分做了泾渭分明的三股,或是更多,但可以看得出,多玛斯正与另一名高级教士处在势均力敌的状态。
有人有意放了想要破坏这桩修行的雇佣兵进来,当然,无论是教会法还是习惯法,他们都应当受到惩处,但要说谁会受到损失,谁会得到收益,这是塞萨尔与朗基努斯这些局外人也能一眼看明白的事情——阿马里克一世与鲍德温王子是塞萨尔在世俗的主人,杰拉德家族就是塞萨尔在基督前的保证人,塞萨尔若能完成这桩艰难的工作,不仅对他自己,对他的支持者们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大约一刻钟后,多玛斯……至少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的对手带着一群教士和死人悻悻然地离开,他才有空暇来关心杰拉德家族的最新投资,在得知塞萨尔并不畏惧今天的事情,也不因为流言蜚语而退缩,他就高兴地一击掌,尽情地赞美了一番天主和圣人,又向塞萨尔保证说,今后他不会再受到任何打搅,他会委托两名强壮的兄弟教士之间相互的称谓来侍奉塞萨尔,保证他发的愿可以顺遂地达成。
“你也去让教士看看你身上的伤吧。”在重新回到一片寂静的长廊里,塞萨尔说,一边解下钱袋挂在朗基努斯的腰带上:“我做完这些就回去了。”
“我可以送你回去吗?”朗基努斯试探着问。
塞萨尔笑了笑:“我都还不是一个扈从呢,”他说:“城堡之外的情况有多糟糕,城堡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不想对您说谎,先生,我和鲍德温还没有长大,我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庇护他人。”
朗基努斯掂掂钱袋,“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他嘲讽地卷起嘴唇:“外面的人命没你们以为的那样贵重,金子的力量要比你们想象的大得多。”
“那么您岂不是损失惨重?”
“我不是那种见识浅薄的蠢货,”朗基努斯说:“虽然我也不是很聪明,但我知道,任何牵涉到宫廷、教会、贵人的事情都不会如给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低头看了塞萨尔一眼,将钱袋里的金子捏得嘎巴作响:“以前我会选择远离是非,但这次大概不行,至于我为什么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如果那些人可以无视神明,也不畏惧法律与道德,我怎么能相信他们会对一个没有姓氏的骑士恪守诺言?”
“可惜如您这样的明白人实在是太少了。”塞萨尔平静地说,“那么,如果您愿意等上一些时间,您可以帮我做件事情吗?”“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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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
无论朗基努斯,还是塞萨尔都心平气和,没有一点愤慨,他们身上最为珍贵的地方可能就是有自知之明,一个流浪骑士,一个麻风病人的侍从……虽然阿马里克一世时时都在重申自己对鲍德温的态度不会改变,但几乎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等待——也就是之后的拣选仪式。
鲍德温若是被选中,一切障碍至少大部分都能迎刃而解,若是不能,他最好的前途也不过是成为一个无名的苦修士。
阿马里克一世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希拉克略去调查,可惜的是最终的结果也只能落在那桩可笑的赌局上,除了那两个雇佣兵,也没有可追究的人,一来是因为没有证据,二来他们也能矢口否认对王子的侍从犯下了严重的罪行——甚至可以说,只是想要和塞萨尔开个玩笑,最后,这个人为的意外确实没有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
作为安慰,塞萨尔得了很多赏赐,丰厚到他若是能够离开亚拉萨路,足以在某个贫瘠的地方为自己谋取一块小小的封地,当然,他不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塞萨尔虔诚的修行借着这桩恶行被更多人知晓,人们再说起他,不再说是“那个幸运的奴隶”,而是说“那个虔诚的侍从”。如希拉克略所期望的,人们看见了一个衣着糜丽,容貌端庄的人就会说“好一个贵人!”,因为塞萨尔发了这样的愿并完成了沉重的工作,就有人认为,有着这么一个侍从的王子鲍德温不应当是个受到天主责罚的罪人。
在塞萨尔做工的最后一天,圣墓教堂周围的阶梯、道路与街巷到处可见前来拜望他的人,其中固然有身份尊贵的人,但更多的还是身着褴褛,面容枯槁的穷苦之人,为了朝圣,他们可能耗尽了一生的积蓄与最后的一点精力,末了却因为低估了教士们的贪婪而被拒绝在圣门之外。
他们仅有的希望就是遇见一个慈悲的老爷,或是夫人,又或是和现在一样,遇到一个可敬并且有德行的人,把他当做圣人来朝拜,借着他来打开通往天堂的大门。
陪同塞萨尔的骑士看见这个状况,不由得一咂舌:“要我去叫些仆从把他们赶走吗?”
“他们会把我撕碎吃掉吗?”
塞萨尔不是在开玩笑,但骑士认为是,他大笑了一阵:“不,”他说:“但他们脏透了,还会偷走您的边和饰带。‘’
“如果只是这点损失,我还承担得起。”塞萨尔说。
在金星升起的时候,塞萨尔已经见过了那些不得入门的可怜人,但那些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