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公率先迈步走上虚空,走到这蛟龙的背上。
狮子叟和七尾将军同样如此。
陈执安抚摸着腰间的北陆长剑,一缕缕剑气在长剑周遭凝聚出来。
他感知着这剑气中的肃杀,心中杀机逐渐炽盛起来,眼神也越发冷冽。
他也就此踏上蛟龙,甚至站在蛟龙头颅上,望向姑岚府方向。
“启程。”
陈执安开口。
龙公弹指,这虚无的蛟龙顿时腾飞,甚至遮掩了众人的踪迹。
长风吹拂,陈执安拿出一张地图来,随意抛弃。
一道真元在他身上绽放出来,展开地图。
陈执安指了指一处峡谷,道:“我们……去这里等他。”
龙公站在他身后,望着眼前这玄衣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贪婪。
狮子叟盘膝坐下,闭目休息。
而那七尾将军舔了舔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四人各有各的心思。
有人想要吞了这根骨奇绝的少年,从而走蛟化龙。
有人并无什么太大的坏心思,只想着在大将军吃了他之前,尝一尝这诗画双绝、刀剑双绝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滋味。
而陈执安将他们视作手中的刀。
以恶刀杀妖鬼,也算是一件难得的事。
——
王衍并未如同褚岫白那般乘坐马车,而是骑上了自己的马。
他座下这一匹马名叫鳞马】,不知是什么异种,浑身覆盖鳞片,血气好似无穷,又能够加持主人真元,殊为奇异。
他骑着马走在中间。
身旁足有四位王家门客,又有一队十二人的兵甲。
除此之外,在悬天京中为官的几位王家人物又派来了一位大理寺金甲,一位督察院斗牛使,以及……一位僧人。
这人手持禅杖,身着灰色僧袍,看起来颇为年轻,脸上也有慈悲之相,手中拿着禅珠,行路之间不断念诵经文。
这一队人马行路。
可谓是风驰电掣,速度极快。
甚至若无那一队十二人的兵甲,他们走的还能更快许多。
王衍骑在马上,神蕴流转而出,四散而去,探查周遭。
周遭十里方圆之内风平浪静,查知不到丝毫异状。
王衍嘴角露出些许笑容。
如此多的玉阙修士,暗中又有一位玉阙第四重玄池境界的强者护持,甚至还有褚家供奉的玄门人物也在暗中等候,他就不信这太白山敢来。
倘若这太白山有玉阙五重乃至更高修为的强者,总不至于这般默默无闻。
“自有天罗地网等着你们。”
王衍嗤笑一声。
正在此时,那手持禅杖的僧人却赶上了他的鳞马。
这位年轻的僧人闲庭信步走在王衍身旁。
王衍笑着朝他点头:“静回大师。”
这位静回大师双掌合十,朝着王衍回礼:“王家施主抬举,静回不过只是一个云水僧,游走天下,修行求法,弘法利生,希望能够磨练身心,更想要传佛法于天下。
只是如今我已年过三十,却终究一无所获,如何能担得起大师二字?”
王衍骑在马上,目光时不时掠过四处,但脸上却仍然在笑,客气回应:“静回大师以前也是雏虎碑上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玉阙天门。
往后必然前途无量,称一声大师,实不为过。”
年轻的静回并未继续反驳,仍然走在鳞马旁边,走出许多时候,直至天上明月升起。
静回抬头望向天上明月,忽然开口说道:“行慈心者,如月清凉,照破众生,热恼暗障。”
“王家施主,这句出自法句经,以明月比喻慈悲,慈悲也如同月光般柔和普照,能够消解众生的烦恼炽热,无明黑暗。”
王衍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的望向这年轻的僧人。
僧人仍然看着天上明月,继续说道:“天地众生皆有其命,若是有人犯了杀孽,也并非无可获救。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有获救之门,只需往后莫要行杀戮之事,行慈悲之念,也可成佛。”
王衍神色骤然冷了许多,他望着这位苦行已久,显得面黄肌瘦的年轻僧人,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大师,你这些话,是在与我说?”
静回叹了一口气,道:“我在佛观中枯坐已久,日日为王詹事讲述佛法,希望他能够生出一丝佛性。
后来,我又在悬天京中见了施主,见到了施主身上染着恶念,又见施主年轻,静回不忍心见施主这般堕落下去,所以才自荐而来。”
“涅槃经中有言,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悉当成佛,是故应慈,施主,我这里恰好有一本涅槃经,望施主收下,回到姑岚府中,便可仔细参研,必然收获良多。”
这僧人说话间,又从宽大的僧衣中,拿出一本经文来。
王衍低头看着这又破又旧的经文,眼神中忽然闪过一抹厌恶。
他转过头去,直视前方:“我向来对佛门不感兴趣,也并无参禅的天赋。
大师,你想要度我,却不知我身上有什么恶念?”
静回不再双掌合十,而是一只手化为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