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那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就衍生出新的东西——
董桃林在某种意义上,为他提供了正面范本和反面教训。他们虽只短暂地见过一面,但他已然明白江三叔对董桃林的欣慰和嫌弃都是来自哪里了。
更重要的是,江衔月看董桃林的眼神很清澈,虽然她看谁的眼神都很清澈,但这至少让他不那么郁闷了。
钟五想着,很想仔细看看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清澈的,抑或其中已经含了一丝情意?
江衔月有些无措,即便三奶奶和大伯母几次跟她提到过相看人家,可她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她没有真的相看过谁,也不曾对谁起过一丝波澜,直到今天……
可即便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她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这是在她读过《诗经》后娘亲教给她的一首诗。
“女子处世不易,我教给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在规矩礼法之中衡量自由的尺度。感情尤其如此,你要坚定,更要旷达,要有敢爱敢追求的勇气,更要有敢恨敢舍弃的胸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规矩方圆所困,不会被流言蜚语所伤。要知道,人活于世,钱权名利都只是一个名目,真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充实而幸福地生活,这是最简单的事,也是最难的事。因为只有你自己知道,什么才是幸福。”
江衔月渐渐平静下来,她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来,“钟大哥,我等你,等你来。那,那我去,去叫我四哥来,你……”
钟五如愿在她含泪的眼里看到了他期盼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感情,可心中除了愉悦,还蔓延出一种密密麻麻的疼。
他给她擦了擦泪,“月儿,没事儿了,你去三奶奶家,不用多说什么,只说送饭回来看见有人影进了院子,不敢进门,让你四哥过来看看,去吧。”
江衔月点点头,眼里又蓄了两包泪,“那你怎么办?”
“我和你四哥约好今日过来的,恰好看到他们鬼鬼祟祟进了院子,不放心才跟进去的。后头的事情我都有说辞,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先进屋去吧,你安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