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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竟然适得其反。
他离去时那般不耐,难道是早已对她生了疑心,听她说想去山上看看,于是顿时警铃大作?
还是因为,委婉地说想他陪她,于是心里嫌她缠着他,一怒走了?
怎么会呢?
南琼霜头痛地扶额,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有些时候,连她也得承认,她当真不懂男人。
*
在冷瀑下多入定了一个时辰,顾止浑身湿透,终于力竭,复又推开了暮雪院的门。
门一开,石阶上那个提着灯笼的影子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兀地放松一瞬。
走到房内,像一个身心俱疲的幽灵,他飘进屋内,衣角湿漉漉地滴着水,眼看着南琼霜的屋门没开,他几步快速抢进了自己房间。
命人备水,洗浴。
沐浴许久,直到他觉得,从身上到脑子里,俱是干净得纤尘不染。
他上了床,换上干燥的寝衣,点了一支安神香。
终于就寝。
然后第二日,他掀开被褥,见到一片凌乱不堪。
他头痛欲裂,几乎有点坐不稳,一时间竟想呕。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楚姑娘只能留在山上三月,他却一日日地在这里想这些事。
楚姑娘对他笑的时候,在庭院里候他的时候,替他披衣掌灯扫去落花的时候。
有想过他竟然会在那些微寒的春潮里妄想她,被他放进那些秽乱不堪的绮梦,演一个旖旎角色吗?
她那些……贴心、又无心之举。
如果她知道,表面上谦谦君子的人,背地里,竟然对她沾了糖水的湿润的唇,惦念已久。
她会不会厌恶他?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但还是不死心地,拿手碰了碰。
触手湿黏。稍微一碰,湿凉粘稠,白晶晶的,黏连在五指之间。
像沾了一手的蛛丝。
他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拳头捶在墙上,墙微陷了小半寸。
磨得指节破了皮,流了血。
他向来不是欲念深重之辈。
甚至一向以克己为傲。
那为何。
忽然又想起那两片红润的唇。
他想不通。
不能这样。他想,不能这样。
*
顾止那一晚的背影太冷漠,冷漠得她提心吊胆。
她一晚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决定想法子再试探一下。
于是,第二日未时,她晓得顾止一贯会回院小憩,掐了时辰,拿着柄团扇,在圆石桌上趴着休息。
山风阵阵,吹散落花,落了几片在她双颊上。
山上不比别处,只是随意待着,也是凉风习习。
石桌又寒凉,倘若真在这休息,难免要着了凉。
顾止若看见,往日定然是要过来拍拍她的肩,叫她回房休息的。
再不济,至少也会拿一件外衣过来,轻轻替她披在肩上。
不想,今日,南琼霜阖着眼睛趴在臂窝里,静静听着院内的动静。
阳光自起伏的树影中筛落,斜斜落在她酣睡的面容上。
却听见顾止练完了功,推开了院门。
周遭人几道低低的问好之声。
顾止如常地应。
衣摆如往常一般敛过地面,拂过落花和树叶,发出一点窸窣的声音。
径直进了屋内。
甚至不曾往她的方向,停留一瞬。
南琼霜搁在圆石桌面上的手,几不可见地捏了捏。
又是这样,又来了。
他又在冷落她。
他怎么可能没看见?那样心细的人,装没看见罢了。
究竟又是怎么了,竟待她如此冷漠?
这么久以来,还真没有男子,能在她南琼霜的裙摆下,负隅顽抗这么久的。
她心中道。
世上有明月,不问人间事。听说这是他同门写给他的两句打油诗。
这两句诗,当真是写得不错。
好一个清心冷性、克己寡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