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心心动
片刻后,久别重逢的喜悦被羞涩所取代。宁窈想起裴台熠身后乌压压的军队,难为情地推了推他,“还有人。”
“哪儿有人?"裴台熠却执着地不肯松手。人生幸事,只有两桩。
第一桩是失而复得。
第二桩是虚惊一场。
他找了她整整七日。神话里,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死人要在阴间游荡七日,寻到生缘方可投胎。这七日的分离,对裴台熠来说快如隔世。他必须不断地吻她,吮她,在她身上留满自己的痕迹,用肌肤相贴的方式,反复确认宁窈是真的,方能勉强化解这份痛苦的煎熬。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不再是一睁眼身侧空无一人的南柯之梦。宁窈从裴台熠怀中探出一双眼睛。不过眨眼功夫,那些黑衣士兵已经撤退,就连阿寅都知趣地在树影下扫着尾巴。裴台熠抱她上了马车,她昏昏沉沉地靠在裴台熠肩上,望向窗外,看窗外景色变幻,方知她走了一整晚,结果都在原地打转,实际上不过离开了竹屋五里。但也幸亏她没有走远,裴台熠才会这么快找到她。这一夜,又冷又倦,马车摇摇摆摆,宁窈不知不觉熟睡过去。待她苏醒睁开双眼,她已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
这儿应该是他们的婚床。精致的鸡翅木拔步床上垂下一层又一层大红色丝绸帘幔,一对双喜字没揭,金丝蜀锦背面上一双栩栩如生的鸳鸯垂颈戏水,如胶似漆。
宁窈渐渐抽回神志,胸口似乎压了什么东西,叫她呼吸不畅。她低头一看,一条钢铁似的健壮的手臂,正横在她的月匈前。裴台熠从身后抱着她,正睡得熟。
宁窈不禁转过身,去细细瞧裴台熠的睡脸。这些天,裴台熠一定也很苦,所以他的脸颊,才看起来这般憔悴沧桑。他很爱干净,平日里乌发束冠,一袭黑袍干净清爽,流畅的下颌会泛出淡淡的皂角香。但此时,他下眼睑是青色的,下巴上冒出了些胡茬,胡茬很浅,看起来像一圈淡淡的青。
还有他的头发。
他的发尾垂落在她身侧,其中有一缕,竟然完全花白,触目惊心。这一缕雪白的华发,给他俊逸非凡的脸,增添了几分诡谲邪魅的气质,更加拨动心弦。
宁窈眼眶微酸,忍不住伸手勾住了这缕白发。他才二十岁,远不到生华发的年纪。
裴台熠一连好几日不曾入眠,今日终于寻到宁窈,也是强弩之末。这一觉,他睡得尤为沉,竟晚于宁窈苏醒,直到宁窈碰触他的头发,他方才惊醒。
他睁开眼,紧紧攥住宁窈的手指,然后连吮带咬,一一吻过她的指尖。不过是亲吻手指,宁窈却被折腾得面红耳赤。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吮她的手指。这姿势,实在太撩人。
她红涨着脸,轻声问:“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不用管。"裴台熠毫不在意。
比起几根白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他从宁窈的手背,一路往上吻。
吻过指骨,指背,手背。
他将她的袖口往上推,洁白的小臂露了出来。他又继续往上吻,吻她的手肘,臂弯。
他的唇,热而干燥,落在哪儿,哪儿便又酥又麻。她被他吻得浑身燥热,不觉腰肢扭动起来。这股逐渐燃烧起来的热浪,甚至快要追上她毒素发作时的折磨。但当她被毒素控制时,她的意识却不是自己的。那种战栗感来源于她,但又隔了一层透明的结界。此时她比任何一次都要清醒。她就是她自己,她听到自己脑海里的叫嚣声。她好想,要眼前的人,不是因为任何毒药,就是想要他,变成他掌心里的一条鱼,被他翻来覆去地按在河畔,只能湿漉漉地喘息。裴台熠一丝一丝,细致地吻过她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精致的照顾,似乎是在检查一样最精美的古董花瓶是否刮出了裂痕。他一一吻过了山林中的沟壑,然后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她背对着他,通红的脸埋进枕头里,感受那铺天盖地的吻。当他温热的唇从她肩膀一路迅游到后背第七寸的位置,宁窈猛地打了一个颤,下意识惊叫出来。她以为那儿是他的痒痒肉,但似乎当裴台熠碰到那个点时,带来的灭顶震颤又不是痒的感觉。
她紧咬住下唇,将娇到滴水的口申口今堵回喉咙里。可裴台熠却是惯会得寸进尺的。
好不容易得手了要塞,怎会轻易放手?
他故意在那个点上乘胜追击,吮出了一道又一道红痕。宁窈觉得他好像要吃掉她,吓得直哭。
见宁窈真觉得不舒服,裴台熠方才收手。
他两手撑在她的脑侧,俯身看她。火红的帘幔将帐内的月光也染成了绮丽的绯红色,他身上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郁,彼此的呼吸纠缠,也变得越来越胶着“你我的婚事,已经办完了。"裴台熠语气平静,似是在告知她。“哦。"宁窈意外但又没多意外。意外是她都不在,婚事是怎么办的?不意外是,她不在还办婚事,非常符合裴台熠的脾性。裴台熠用手掌擦掉她脸上残留的眼泪,继续道:“你现在,是我的妻。”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她彻底属于他,她的呼吸,她的笑颜,她的身1本,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