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夜空。
这声哨倒让裴远愣了一瞬。
宁窈怎么还会吹口哨?
是不是弄反了?
不应该是男子调戏女子的时候吹口哨么?
他还没吹呢?
裴远蓦地笑了起来,道:“没想到表妹竞然是这种性子。之前以为是个烈的,没想到是个马蚤的,真是……真是更带劲儿了呀。”宁窈没理他,那双眼睛似乎在看他,但又似乎越过了他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这道目光令裴远觉得有些古怪,便也下意识回过头,顺着宁窈的目光往后看去。
只这一眼,竞将他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尿湿了裤子。不知何时,在他的身后,竞出现了一只吊睛巨虎。那虎似是饿了很久很久,他的耳朵紧紧贴着脑袋,虎尾拖在地上,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沉沉暮色里宛若两束鬼火。它时不时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不知是笑还是打哈欠的表情,白森森的虎牙上溢出一道道津液。裴远整个人都瘫软了,他甚至不会逃命,膝盖绵软成面条,一阵阵打颤,最后轰隆地一声,头朝下跪在了地上。
“老,老虎……
“阿寅,咬他!"身后传来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一声虎啸地动山摇。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呵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
宁窈趁机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裴远被猛虎扑倒在地的惨叫。
大
等裴家伙计们拿着家伙们赶到时,只见裴远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右腿已经被咬得残破不堪。
他被抬回二房,二舅母见了吓得魂飞魄散,“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
裴远抓着母亲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宁窈,宁窈,老虎……“什么?“二舅姆完全听不懂裴远在说什么:“儿啊,你在说什么?”那只猛虎朝他扑过来的样子实在太狰狞可怖,光是回忆起刚刚那场景,裴远就一阵阵地发抖打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宁窈,老虎,老虎,宁窈,好大一只老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舅母道:“你是想说,是宁窈把你弄成这样的?”“怕不是……魔怔住了?"家仆道。
“但三少爷腿上的伤,看起来又的确是被猛兽所咬。”“可这府里怎么会有老虎?”二舅母道:“远儿,你好好跟娘亲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这件事又跟宁窈有什么关系?”
裴远已经吓得神志不清,张开嘴就只会说两个词,“宁窈,老虎……二舅母抱着裴远大哭了一场,又四处请大夫给裴远看伤。但裴远的腿已经被老虎咬去了一半,即便治好,也永远是个瘸子了。大
宁窈平安回了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照顾宁晓用了晚膳,又去外祖母那儿侍候,听说裴远受了伤,腿怕是治好了也会瘸,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活该。裴老太太听这事儿蹊跷得很,问:“怎么好端端的,被老虎咬了呢?”裴远口中不停地喊宁窈的名字,可他身上的伤分明是被猛虎所咬,宁窈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到?二舅母只能理解为,裴远是因为两人婚事告吹,心中郁结无处伸展,又刚好受了重伤,神经错乱而致。于是并不敢跟裴老太太提宁家“只听说是后山有猛虎,刚好被二少爷碰到了。”“开春恶虎下山,的确要多加小心啊。"裴老太太道,又吩咐给二房送去些药材给裴远治腿。
这时外面有人送信进来,说大少爷归家了。裴老太太大喜过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趟可平安?信上如何说的?”
送信人便给裴老太太还有宁窈念了信,信中提到索桥断裂一事,有惊无险,裴老太太心有余悸,道:“竞然真的遇到了索桥断裂,真叫人后怕。”李嬷嬷道:“是呀,多亏了窈姑娘的提醒,大少爷这次才能平安归来。听说大少爷这趟立了大功呢!还不知又会得什么封赏。”裴老太太道:“熠儿现在什么没有?还要什么封赏,平平安安就好了。”“是,平平安安就好。平平安安是最大的福气。”裴老太太又拉着宁窈的手,道:“窈儿真是裴家的福星,若不是你做了这个梦,后果真不敢想象。”
宁窈听闻裴台熠归来,一颗心也飞跃起来。裴台熠回来了,“裴吉"也要回来了。
她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想他。
好想立刻马上就见到他。
看一看他的脸。
宁窈有些难为情,摸了摸发烫的脸。
可是今天已经太晚了。
宁窈按捺下喜悦和期待,打算等明日天一亮,就去东院找他。洗漱完,换上睡裙,宁窈披了一条毛毯,将敞开的窗关上。这时窗外突然落起了雨,雨水溅在面颊上,带来泥土的水汽。宁窈刚抬起窗格,一道凉意忽地卷了进来。
“裴吉"从屋外跃了进来,将她猛地揉进自己一身水汽的暖洋洋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