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再缝了,祁随堂好好开早会。”
“嗯。”
一场治伤单放舟简直涨了见识。
祁聿这人简直就是怪物,不光一声疼不喊,还能让旁边小太监给他看签文、官册、折子,轮到他讲述要务,他忍着正在被缝纫的动作张口,且述话条理清晰、言之有序。
当会议结束,祁聿还有条腿没缝完......
单放舟一时手足无措慌忙看向上头,祁聿满脸满脖子全是汗,衣裳也湿透,跟昨日淋过雨那件职袍几近一个模样,能拧出水。
祁聿僵着颈子温声:“继续。”
他脸上已经完全没血色了,呈半分青灰。
司礼监众人散后该各司其职,去自己工位上上职。
祁聿筋疲力尽讪笑:“翁父,我去迟两刻不误事,给点时间让我偷个懒?”
单放舟看着手上针线、跟眼下祁聿膝盖上狰狞翻开的皮肉......原来在司礼监这叫‘偷懒’?
他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知道太监们变态,不知道司礼监能这么变态。
刘栩看一地的血,鼻尖腥气笼得他头疼。
“你行事自来措置有方,晚去就晚去。”
祁聿舒眉顽笑,提着惨白的唇:“多谢翁父。”
看陈诉要出门,她慌得叫人:“陈秉笔慢行,我有话。”
陈诉回身,有些不想应他,又在老祖宗眼下不得不应,无奈张口。
“想让我东厂遣人抓早上绞杀你的人?这是你跟他的私人恩怨,”陈诉机械性指向边呈月,“眼下所有人不好插手。除非你有指向性证据挂到东厂刑狱司确案,是廷内公案,不走私案才能定。”
边呈月此刻眼下晃抹狡黠,阔直肩胛,像要等着祁聿吃瘪。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所为,可就是拿不了他。
祁聿自然知道,她是好蠢的人么,开口求这种违言。
她指着从自己手腕小腿皮肉取下的铁丝:“这怕是要东厂并禁军去查。”
“这物件定是从兵部再造的一种弩器的手艺,这批武器要么是已经上了前线、要么是即将上前线。兵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廷内,他们少了不上报么。”
“围杀我的四人死在那处一会儿会有人报,将尸体留下再验验身份,偷盗兵部前线武器零件是要作何。通敌卖国么!”
陈诉:......
他眸子一深,扭颈看向边呈月。
祁聿说的要是属实,该死的瞬间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