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那可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少浪费点工夫,观看别人切磋能触类旁通一些,真正资质好的乃是一学便会,一想即通,遇见瓶颈桎梏,用不多久便能打破,不会被阻碍太久。”
“这……我便不知了。”李青萝摇头。
“她现在哪里,叫过来我看。”中年文士道:“虽听着比你要强,可也得看一下方知。”
“嫣儿不在曼陀山庄,她在,在……”李青萝说到这里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南唐是被大宋灭国,就不知说跟着大宋燕王走了,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
“在哪里?莫非去了城中?”中年文士看她神色有异,道:“且说实话,不然即便你是我的后代,我也不介意斩掉你,倒省得活在世上辱没我的身份名声。”
“她跟着燕王去东京了。”李青萝闻言一哆嗦,哪里还敢撒谎,脱口说道。
“燕王?宋国的燕王?”中年文士露出思索神色:“为何要与他前往东京?”
李青萝怎好说赵倜主动提起,自己也希望女儿跟着他走,嫁入王府跟着沾光,说了只怕对方会直接一掌拍死她,此刻思来想去找不出理由,只好拿自家的事情做挡箭牌,说女儿知道真正身世,心中难以承受,正好燕王剿匪路过,结识后往东京散心。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往东京看看,若是她资质尚可,便带她走,令她学武,今后做为我李氏一脉的传人。”
李青萝闻言心内不觉一跳,感到美梦即要落空,学一身武艺又能如何?岂有嫁入王府更好!
她小心翼翼地道:“我父无崖子不是已经继得逍遥派门户,是南唐李氏一脉传人了吗?”中年文士嘴角露出些微不屑:“那蠢材脑袋里都是些乱七八糟事情,杂念太多,只有小聪明,哪得真慧智,算什么我的传人,何况逍遥派是逍遥派,我南唐李氏一脉是李氏一脉,不能混做一谈。”
李青萝听不懂对方意思,但也不敢继续询问,唯唯诺诺称是。
中年文士扫了她一眼,再不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又使出那移形换位的身法,几息之后便消失远处不见。
李青萝心内琢磨,也不知这人说的真假,就算真的是自己祖父,武功臻至化境,但也不能坏掉她的美梦,她这一生不顺,父母抛弃,学武不成,遇人不淑,平素便是瞅什么都不如意,此刻就想靠着女儿改换门楣,换一种活法,怎能叫人破坏了,谁都不能挡路。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急忙铺纸研墨,给赵倜写信,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写上,然后用蜡丸封好,坐下思索,想派谁前往东京报送。
她自己不能去,对方已经认得她,路上遇见洞悉意图再直接打死,那就只好派人送信,可得派个和赵倜或其手下熟络的,不然王府何等地方,侯门都深似海,王府只怕连大门都靠不近前。
想了片刻,似乎只有小丫鬟幽草与赵倜一行人熟悉,便起了身,到门外谨慎观察一番,径直前去寻找……
赵倜从端王府回来后,又待了几天闲暇时光,决定北上出使辽国。
在宫中和赵煦确定好一些商谈细节,然后回府准备。
府中交待的事情简单,不比上回,上回离开多少有些仓促,立下事宜较为严肃。
这次都早知道他要出使,府内人等筹备充分,王语嫣和阿朱也没上次的紧张心情。
但赵倜还是嘱咐二女,若出府游玩,定要带上童贯郑福两人,两人不但武功很好,也有官身,遇见麻烦容易处理,二女自然答应。
随后再隔一日,使团离开京城,往河北进发。
此番使团内除了黄裳之外,还有赵倜的身边几人,他带了韦寒沉、周侗、王承宗还有朱初一,几个也都有官职,在名单之上。
剩下的则是各部低级官员,员外郎,军器监使等等二十多个,还有禁军军兵一百名。
出了京畿路过黄河往定州路进发,不日进入定州境内,到了州城门前,苏轼正带着一众官员在列队迎接。
赵倜并不是第一次见苏轼,早在宫中之时他便认得,此刻观瞧这位东坡先生面容依旧清俊,但略显消瘦,不过一篷大胡子却不见少。
苏轼虽然出迎,态度并不热烈,赵倜支持复新法废旧法他并未怎么在意,在他眼中,两法皆有弊端,哪个都不完美。
他在意的是赵倜牵头此事,导致弟弟苏辙接连被贬,此刻已经降为左朝议大夫、试少府监,分司南京、筠州居住处分。
这样天南海北,兄弟两人见面的机会愈发稀少,心中有些不忿。
赵倜观看苏轼表情,知其所想,不由笑道:“苏安抚,五六载未见,一向可好?”
苏轼道:“上回见燕王还是皇宫之内,那时太皇太后健在,朝上一片祥和,如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竟不想已是几个年头过去,人事改变,时过境迁。
赵倜听出他话中怨气,不由摇头笑道:“子瞻,回去州衙再说好了。”
接着进城,直去衙中坐定,茶水上来,赵倜喝了两口,慢悠悠道:“是本王和官家说的,叫子瞻随我出使辽国。”
“原来是燕王?”苏轼讶异道:“本来下官还在静待贬谪,谁知道圣旨到来却是作为副使前往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