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的娘,为它起名为金戈,养在林中小屋,闲来无事便陪它玩耍,教它识字跳舞。
“回来就好,我正要用它。”妲己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打开给母亲看;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段布条。她更加低声说道:“母,质子团五日后就要拔营,到了那日,你们悄悄将金戈放出在军前,再将这竹筒里的布条与它闻了,叫它去寻气味相同之人。”
苏护不解:“好女,这是何意?”
“父,我此时无法细说,你们只要照做便是。切记切记。”
话至此处,周伯邑已来叩门:“妲己,你我该归营了。”
嫄己忙将竹筒收入怀中,郑重说道:“好女,有我与你父在此,你万事无需心急,自放心归去便是。只是这一别,此生又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若日后受了委屈,谁又来为你撑腰……”说到这里,她再度流泪,心如绞痛,“我可怜的女,你务必要将自己顾好……”
妺己与父亲也哽咽难言,泣不成声。
妲己心中纵然百般不舍,却如何能不走。打开门时,她又回头深望父母妹妹一眼,再三咬牙,这才决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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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日头向西而悬,红光漫天。
周伯邑先将妲己送回帐里,嘱咐守卫看管好,随后才回自己营帐。
刚到帐口,就听到内里传来崇应彪的大叫:
“——妲己定在引诱于你!你莫不信我!”
周伯邑掀帘的手一顿。
此时,崇应彪急得脸红脖子粗,正在和武庚争辩:“你莫要被她迷惑,你若不信,我去为你试探她如何?”
武庚手支着额角,因为眼上蒙布的缘故,叫人读不出情绪。
他冷声问:“你想如何试探?”
“我就去问她,说,「你治好王子,王子欲娶你,或命你随意择人嫁之」,看她是何反应!呵……她肯定要说嫁你!”
武庚轻嗤一声,隐隐发笑。
彪费劲读着他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王子听了自己的话,反而有些愉悦起来?
不,一定是自己看错!
周伯邑听着里面没了动静,这才掀帘进入。
察觉到冷气涌入,武庚微微侧头,随即问:“是邑归来?”
周伯邑躬身:“是我。已送妲己见过族人。”
武庚越发笑意明显:“她可欢喜?”
周伯邑神色复杂,“她……确实欢喜。”
听出他声音异样,武庚心头一转,猜到原因:“方才彪之所言,你已听到。”
“是……”
“既如此,你如何看,说来。”
周伯邑先看了彪一眼,这才道:“我认为彪之顾虑,其实不无道理……”
崇应彪讶异打量他,语气热络了三分,“哎呀,邑,想不到你这人确实不错!”
武庚没想到他会帮着彪说话,手指敲击着几案,一时不再言语。
周伯邑觉得彪点破了这事,是个不错的契机,恳切再劝:“王子,我知你感激妲己医治。若她无异心固然好,确认后再留下照顾也心安。但若真有异心,王子合该将她疏远……”
“哼,只是疏远?不用惩戒?”崇应彪不以为然。
“不可否认,妲己确实救治有功。”
“有功?若非她跑掉,我们压根碰不到那些夷人!”
“并非是她跑,而是筑欺瞒。”
“在我看来并无有区别!”
“好了,勿吵。”
武庚喝止两人,顿了一会儿,沉声说出决断:
“既然你二人想问,去问来就是。横竖你们放心后,不许再用此事烦我。”
崇应彪闻言,一脸的喜色,“禄,你尽管信我判断。要我说,你索性就在暗处去听,看我如何套出她的真心话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