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程煜舟看着躺在病床呲哇乱叫的梁安洵,忍不住扶额:
“就是踩到了只蝎子,你能不能别那么脆弱。”
他真是服了,也不知道梁安洵这运气是好还是坏,好在简没投掷的塑料铲打偏,坏在他后退正好踩上哪个熊孩子放的蝎子,被蛰了一下。
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脚,梁安洵疼的直喘气:“换你试试,怎么连老天爷都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单身狗。”
说完,感觉头顶凉嗖嗖,抬头对上简没投来的探究视线。
“你和语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会儿疼痛减弱了些,梁安洵想起来刚刚自己是因为躲避简没投来的铲子才负伤的,不免对她心生芥蒂:
“你管?”
简没不善于拌嘴,梁安洵又不像程煜舟那样好脾气让着她,一句你管,把原本准备好的话噎住。
“是你甩的她吗?”
自从上了大学,她和林语妮就没有过联系,一是陈梅和娘家闹掰断绝了关系,二是林语妮准备参军。
林语妮的爷爷是军区的一个司令,她也算得上是红三代,自小就对惩奸除恶保家卫国有着强烈的兴趣。
刚满十八岁立刻递交了兵役申请表。
在简没的记忆里,林语妮是热情大方潇洒的代言词,恋爱和男人这种东西从没有出现在她的嘴里过。
这也是在她看见梁安洵的朋友圈背景是林语妮时震惊的原因。
现在的林语妮在简没心中的是自由洒脱的女生因为参军入伍被男友甩了后又纠缠不清。
病房内人来人往,隔壁床的金发男子虽然听不懂中文,却看得津津有味。
简没不在意他人目光,沉着声又问了一遍:“是你甩的她吗?”
梁安洵不说话,默默把头偏到另一边。
这个动作无疑代表默认,简没心中升起一团打抱不平的火,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别生气。”程煜舟注意到她的发抖,抱进怀里安慰,与她轻语:“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好不好?我来问。”
看着程煜舟朝她递来安心眼神,简没点了点头,往缴费处走去。
看着人慢慢消失,程煜舟回过头把视线放在自己的好兄弟上,倚在一旁的墙壁,让他说说。
梁安洵摇头,甚至夹住自己的嘴藏进被子里。
半晌,憋不住气跑出来:“程煜舟你还是人吗?我才是你光.屁.股玩到大的兄弟,你现在为了一个才谈几个月的女朋友质问我?“
越说他越委屈,竟然装模作样挤出两滴泪控诉真是看错了他。
程煜舟还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长腿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地,闻言嗤笑出声,让本就懒散的气质增添一丝混不吝:
“你做亏心事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弟,你从来不会把自己和别人对比,你十分清楚咱们两个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程煜舟说着,轻松的语气揭露梁安洵心虚的伪装:“是她甩了你吧?但你觉得没面子。”
真不愧是发小,一语中的。
被戳中心事的梁安洵脚也不疼了,眼泪也不流了,就那么坐在那里,没了刚才“争宠”的气势:
“她说我政审没过,不能和我结婚。”
“什么政审?你们进行到领证那一步了?”
程煜舟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最渣的朋友竟然要第一个结婚。
知道他误会了,梁安洵摇头,也不觉得丢人没面子了,如实道来:
“是她对我的政审没过,觉得我不是可以结婚的人,所以拒绝了我的告白。”
“所以……”
“所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程煜舟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简没。
她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走过来说出下半句:“你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嗯。”
空气突然安静,简没发现自己变成了情绪的奴隶。
她张张嘴,小心翼翼看了病床上陷入悲伤的梁安洵:“对不起……”
是她冲动了,因为听到好朋友名字而丧失理智。
“没事。”梁安洵倒是大度,摆摆手让他们都走:“不是假期最后一天了?你们好好过最后的二人世界,不用管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程煜舟和简没还是把他带回了家,得知自己好兄弟是表白失败,程煜舟也难得没揶揄,晚上睡觉都是在梁安洵睡着后再出来的。
卧室里,迷迷糊糊的简没察觉到身旁进来的热源,凭直觉往里缩:“你回来啦?”
声音软绵绵地没什么力度。
程煜舟嗯了声,抱住她睡觉,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
“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
这几天过得太幸福,简没一时间有些不舍,害怕回国后烟消云散,忍不住抓紧程煜舟的睡衣布料。
“你要每周定时定点和我视频。”
“好。”
“然后每晚信息报备。”
“嗯。”
“还有逢年过节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