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喜欢
少年马尾高束,玄色盔甲在烛光下闪出寒光,手中长剑剑锋抵在贡琮喉前,臂膀上健实的肌肉鼓起,肩头的龙纹更加威赫,周身凌然得令人望而生畏。谢星照看着她似是松了口气,轻轻勾唇,遥遥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今夜眼睛还亮得吓人,如果不是她看出他黑了些,又消瘦了些,几乎以为这两个月根本不存在。祝云时喉头梗住,眼泪流得更凶了。
“谢星照?!你怎么可能解了毒?”
贡琮阴沉的神色一变,难得的露出了些惊慌来。谢星照轻蔑地笑了一声,手中利剑又抵进几分,贡琮脖子上立刻流出血来。“来人!”
贡琮忍着脖颈的痛,对着营帐外头高喊。
祝云时听不懂他嘴里的叽里咕噜,但能猜到他是在唤人。她这才发现,营帐外头的欢声笑语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兵器相交的铮鸣声。
谢星照清亮的声音响起:“还得多亏你以为孤快死了,又办了一场婚宴,你的将士们本就毫无警惕心,又早饮得半醉,孤才能如此顺利。”他的剑锋又抵了抵,贡琮脖颈上的伤口登时流出更多血。他的话语从唇舌间碾过:“不过,成婚一事,想都别想。”祝云时怔怔地看他。
营帐被掀开,几个将士冲了进来。
祝云时惊得一颤,直至看到他们盔甲上的徽记才松下心来。是大齐的将士。
领头的将士道:"殿下,这里交给属下,您快带着郡主走吧。”谢星照“嗯"了一声。
“谢星照,你真卑鄙!你早就解了毒,居然隐忍不发,看着我们打得你们节节败退都不出一句声,你们中原人不是最喜欢讲什么礼义坦荡的吗?!你如止卑鄙,赢得不心虚吗!你被我射中,就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贡琮不甘地挣扎,眼看大战就要胜利,他甚至还能一圆旧梦,怎知陡生变故,皆成泡影。
但脖颈刺痛,谢星照的剑越抵越深,眼看就要割破他的血脉,他知道人的脖子最为脆弱,只消一剑,便能让人失血而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齐的人将他紧绑住。
谢星照看着人把贡琮绑好,冷冷地瞥他一眼。“五皇子下辈子记得钻研中原的兵书,好好学习何谓′兵不厌诈',别再将眼睛盯在不该盯的地方。”
他将剑丢给其中一个将士,凌然道:“带走!”不过一盏茶时间,时局易转。
祝云时心神仍飘忽在半空,怔愣看着贡琮被人缚住,贡琮不甘的眼神还落在跌坐在地上的她身上。
突然,手脚的束缚被人解开。
她立刻被揽进熟悉又温热的怀里。
“蚺妯。”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祝云时鼻尖满是他身上的沉香,终于有了几分他还活着的实感。
她用力地回抱住他,不住地将身子往他的怀里钻,像是要彻底融进他的身体里。
她张张唇想说点什么,但一张唇便是鸣鸣哭声,半个字都说不出。见她泣不成声,谢星照显然慌了,他紧紧地回抱住她,问道:“怎么了?!哪儿疼?″
他想为她细细检查一下,但此处是洛昭国的大本营后部,难保援军已收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扯了地上她的斗篷,斗篷被丢在地上弄脏了,还沾着几个脚印,在白狐毛上格外明显。
小郡主一向讲究,时间紧迫,他只得用手拍了拍,但那斗篷还是沾着灰。他正要为她穿上斗篷,怎知他刚拉着她的胳膊,她立刻将他的腰腹抱得更紧。
她这是以为他要扯开她?所以才害怕地抱住他?胸腔间欣喜的情潮翻涌,谢星照喉头莫名有些酸涩,垂下头在她颈窝中眷恋地蹭了蹭。
但外头严寒,他不敢想象她一路过来受了多少寒,她是最怕冷的,若是在眼下这个关头又受了冻,那就不好了。
一想到她奔赴千里是为了见他,他的内心就软得一塌糊涂。这些日子来的酸苦,在见到她奔赴千里而来的那一刻都全部消失殆尽。谢星照迅速将披风往人身上一裹,将人横抱出去。祝云时倚着他,脸抵在他坚硬的盔甲上被格得生疼,手臂也被格得疼,但她却难得的能忍痛。
泪像决堤一般,恍惚间她感觉被他稳稳地抱起,一路抱到了马上。他轻柔的声音响在发顶,生怕碰伤她,像在触碰易碎又华美的瓷器,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好了,我们先回营帐好不好?等会我帮你检查一下,若是受了伤就不好了。”
身下的马已走动起来,她相对他而坐,靠在他胸膛上,但她一路疾驰而来,大腿早就被磨得血肉模糊。
此刻危机尽消,她又被他紧紧抱着,身子松乏之下,感知恢复,那股钻心的疼痛又蔓延开来。
祝云时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谢星照御马的动作一顿,从许久未感受到的温情中抽离出来,立刻慌忙地将她从怀里扯出来,看着她哭得眼眶红肿,死死咬着唇,面色微白,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他慌张地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祝云时咬唇摇头,马儿飞快跑动,每踏一步她的大腿便被摩擦一次,仿若凌迟。
谢星照看见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腿上,明白过来,立刻将她的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