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慌乱
祝云时看了眼伞外纷纷扬扬的雪,脱口而出道:“你想冻死我?”身旁那人投来一个淡淡的视线,“要冻死你用得着这么麻烦?”祝云时一愣,又想起小时候她和谢星照互相把对方按在小溪里打的事,那时谢星照还未长得这般高大,他们还算势均力敌,她现在还尚能想起谢星照那时狼狈的模样。
虽然后来他再大一些,她就打不过他了。
如今他骤然提起,她不由得往后挪了挪,“你该不会还记着以前的事吧?”雪下得有些大了,她往后一退,半个人都退出了伞外,发顶顷刻便落了几片雪花,莹白透亮的嵌在少女的乌发之间。谢星照一把将她拽回伞下。
他居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事,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脸颊:“祝云时,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的?”
祝云时被他捏得吡牙咧嘴,推着他的手求饶:“好好好。”谢星照这才肯松了手放过她。
得到解脱的小郡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边揉着被他捏过酸痛的脸,一边腹诽。这也不能怪她吧,谢星照怎么会突然那般好心地要教她凫水?谢星照若有所感地看她一限,仿佛看透她心里所想。他沉沉开口:“不管是谁指使的高湘悦,总归有不少人知道你不会凫水。此次那人得手了,下次它照样使这一招,你该如何?我可不想每次都去救你。”万一他不在她身边,那该怎么办?
祝云时心头一动。
原来是因为见了高湘悦,他才突然想教她凫水吗?他所言确实有道理,从秋狩遇虎之后,危机四伏,又是落水,又是桃花糕里的软筋散。
桃花糕的事谢星照在查,似乎还未查到什么线索。但今天见了高湘悦后,她更加确定崔梨对此事并不知情,她和高湘悦一样,都是挡箭牌。而利用她的幕后之人很可能和指使高湘悦的是同一人。那人心思缜密,甚至跟贡琮勾结,而最令她胆寒的是,这人很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多半是她身边之人。
会是林若菡吗?祝云时不太确定。
敌在暗,她在明,多学一项本事似乎也不是坏事。祝云时打定主意,“好,我学。”
“不过我已经会闭气了。”
谢星照觑她一眼,无情嘲道:“你会的那点子,和不会无甚区别。”祝云时心虚地挪开目光。
当初她学闭气可是学了好久呢,但那回落水后一慌张,她压根不记得该如何使,手忙脚乱地呛了不少水。
他的意思是让她从头再学了。
“好吧,但是现在穷冬腊月的,河水都结冰了,去哪学呀?”她不解道。
就算没结冰,河水也是冻得刺骨,她若是下了水,怕是凫水还未学会就失温而死了吧。
额头被轻敲了一下。
“记性真差。”
祝云时不悦地拂过被他轻敲的地方,愤懑不服地也踮起脚在他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他一手握伞,许是行动不便,竞未能躲过去,被她敲了个正着。报复了回来,祝云时心里总算稍稍满足,得意窃喜的样子像偷到了馋嘴的小猫。
谢星照悄悄地看她一眼,轻轻勾唇。
“不记得行宫里的温泉了?”
祝云时恍然大悟。
京郊行宫里有一池天然温泉,池子并不深,眼下一看,竞然是再适合学凫水不过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很久没去这行宫泡温泉了,没想到学凫水还能有此机会好好享受一番,她最近实在是无聊了些。她的玩兴登时被点燃,跃跃欲试地问谢星照:“那什么时候去?”谢星照垂眼看向小郡主无意识攀在他握着伞的手臂上的柔黄,眉眼染上笑:“后日要回门,你要是着急的话,明天先去一日也行。”反正就在京郊行宫,一来一回耗不了多久时间。“那就明日去吧。”
祝云时神情里满是按捺不住。
漫天大雪,东宫里本是灯火通亮,但在这迷朦雪夜里,天地幽暗,烛火之光也变得晦暗,四周阴沉沉的。
黑蒙蒙之中,谢星照的双眼竞润亮得惊人,如烈日照在山间清泉上反映出的细碎亮光。
祝云时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扶上了他撑着伞的小臂,忙不迭地撤了回来。
谢星照似乎也察觉到了,侧目看了她一眼。她不敢去看他灼热的目光,只是盯着绣鞋上的明珠,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忙想了个话头掩过尴尬:“对了,要学多久啊?”“以你的悟性,一个月吧。”
“你什么意思,我的悟性是很差吗?”
“不然呢?”
“谢星照!”
那伞面绘着的高洁红绿梅花在暗夜中逐渐被雪缀满,调笑打闹声划破幽静,逐渐远去,雪地上的两串脚印相挨甚密,似乎能隐隐窥见过路人的亲昵。大
天光大亮,一辆宽敞马车从宫门疾驰而出。祝云时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内比昨日更厚实的羊毛毯。谢星照的办事效率未免也太快了吧,她昨日不过是故意说了一句他的马车透风,他便立刻换上了更厚实的羊毛毯,还将所有缝隙都塞堵得严严实实的。他还是这般好面子。
祝云时腹诽。
耳旁突然传来调笑的一声:“还在生气?”提起这件事,祝云时又感觉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