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烫金大字赫然纸上。
裴知行没有细看,抬手便将卷轴一掷三丈远。
这种东西也敢掺在案卷里送过来,办事的人真是要讨板子了。
他又重新展开一支卷轴,
这次没有错。
眉目稍有舒展,裴知行提起一支狼毫正要批注,却发现笔尖已□□涸的墨汁糊住,硬得就像一支矛。
岂有此理。
他将笔也丢出门外,端起茶盏猛咽一口想要下火。
茶水还没咽下去又被他尽数吐回盏里。
是凉的,这竟然还是昨夜的茶?!平日里无论他何时倒茶,出来的都是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恍然明白今日为何觉得不对劲。
往日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全都是卫诏会提前做好的吗?!
他重重放下茶盏,起身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院内一位官吏正勾腰拾起裴知行方才丢出来的卷轴与笔管,见他一脸怒色朝自己走来,吓得连连后退。
“卫诏呢?喊他现在过来见我!”
官吏缩着脑袋,嚅嗫道:“裴······裴少卿,卫丞他昨夜没回来呀······”
“没回来?”裴知行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震慑道:“不回怎么不事先告知本官?他与谁告假了?!”
那官吏别过头,小声嘀咕道:“······不是您说抽不出空,让他先自个儿去调查王翁家的事吗?”
长安城,平康坊东隅。
平康坊紧邻繁华的东市坊,是声色犬马之地,这里寸土寸金,能在这座坊里拥有一所住宅,可以说是长安城绝大部分官员的人生终极目标。
所以住在平康坊的人,非富即贵,也难免遭人妒忌。
就例如面前这位拄着金头拐杖,衣着贵气的老翁,王持金。
他是京兆府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家中三代从商,靠着未雨绸缪的营商手段,赚得盆满钵满,周围人都尊他一声王老。
可到了这群官吏面前,万贯家产也如虚烟般缥缈。
圣人重农抑商,普通的商贾,地位还不如一介农夫,更别提在官家人面前了。
王老此刻面色惨白,冷汗飕飕,两股战战。
大理寺声称在他宅子里丢了人,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黑衣官吏,将他斥重金打造的庭院翻个底朝天,却连一个“不”字也不敢说。
事情起因皆由他家发生的怪事引起。
数月前,他家的奴婢接二连三地在宅子里失踪,他几度官报万年县未果,只好转而向大理寺求助。
王持金抬起厚重的眼皮,暗自瞄了眼正端坐在院中一张圈椅上,脊背笔直的官爷,心中懊悔不已。
本来碍于裴知行的威名,他原不想向大理寺报官的。
奈何家中丢的人实在是太多,且都是做事的仆人。于是谣言四起,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传是王氏暗地里打死了家里的仆从,偷偷埋了。搞得家中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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