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年珠就发现觉罗氏有些不对劲,看账本时失神不说,那忧愁的眼神更是时常落在她身上。
年珠只觉得不对,几次追问,可觉罗氏却笑道:“怎么,额娘看看你都不成?你这孩子,和你阿玛一样是个谨慎多心的,我整日待在府中,能有什么事情?”
年珠却觉得觉罗氏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又找到了石嬷嬷,谁知道石嬷嬷也是一样的说辞,说是因她没几日要去圆明园了,所以才会如此。
真的吗?
年珠都有些怀疑自己起来。
但她向来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仔细回想起来,那日她从岳家回来之后,觉罗氏就有些不对劲起来。
可惜不管是她身边的人,还是觉罗氏身边的人,都三缄其口,什么都不愿与她说。
年珠想了想,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些吃食,与觉罗氏说了声想要去看看年寿,就提着食盒去了外院。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年家的孩子多,年羹尧等人对孩子们的功课很是上心,年纪不大的年寿也不似京城纨绔子弟一样,反倒勤奋苦读,念书很是认真,落后就要挨打,在年家已开始试行起来。
如今见到年珠过来,年寿却又变成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珠珠,今日太阳可是打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这样好心,竞然给我送糕点?”"你,你……应该是不会在这糕点中下耗子药的,莫不是朝里头吐了口水?"年珠…”
她就不明白自己怎么有个这样的冤家哥哥。但今日她有事相求,是难得的好脸色:“五哥,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这不是想着你喜欢吃我小厨房厨娘做的糕点,这糕点冈刚出锅,所以想着你嘛!”
年寿却是将信将疑,提防道:“得,这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可骗不了我,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今日你这样殷勤,可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年珠将一碟碟糕点从食盒中端出来,笑道:“要不怎么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果然还是五哥你了解我,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我去岳家的那一日,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总觉得额娘这两日怪怪的,若再仔细想一想,好像阿玛也有点怪怪的,难不成我不在家时,他们吵架了?”
她只觉不会,就以觉罗氏如今对年羹尧那爱答不理的性子,这架根本吵不起来。
年寿记性也不差,如今是搜肠刮肚起来:“额娘与阿玛好像并未吵架,这几日额娘忙的很,又是给府中人裁制新衣,又是替年忠选乳母婆子,哪里有时间与阿玛吵架?若说发生什么大事,好像也没有过。”“虽说已过了元宵节,但咱们年家宾客却仍是络绎不绝……哦,对了,若说有什么不对劲之事,就是那日一大早八福晋来过。”“她还是一个人过来的,一进门更是将屋内丫鬟婆子都打发下去,连我给额娘请安时都没见到额娘呢。”
八福晋?
年珠沉吟不语,她不是不知道十四阿哥一党正在拉拢年羹尧,但当年皇上初次废太子,很多大臣上书奏请皇上立八阿哥为太子,八阿哥是彻底失了圣心。说句直白的,就是八阿哥在不合适的时间坐了不合适的事,彻底惹怒了皇上,自此,他做什么都是错。
十四福晋等人独自登门,落在皇上眼里兴许只是女眷之间普通的交际,但八福晋登门…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难免会惹得皇上起疑心。一直等着年珠回到自己的院子,脑袋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八福晋来年家走这样一趟?
再想到这件事上觉罗氏刻意瞒着自己,年珠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她急的连披风都没穿上,匆匆就往外院赶去。二门处有人拦下她,她直道:“我有非常非常要紧的事要见阿玛。”既然觉罗氏不肯多言,她索性去问年羹尧好了。年珠很快就行至年羹尧外院书房,早得到风声的年羹尧已将自己书房内的客人打发走了,一看到火急火燎的年珠就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你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大事?”
年珠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开口:“阿玛,是不是前两日八福晋登门,想要为弘旺小阿哥求娶我为妻?”
如今娃娃亲很常见,当初因四爷随口的一句话问她是否定亲,吓得她接连几日未睡好。
上次与八福晋见面,她就察觉到八福晋对她格外热情,再仔细一想,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八阿哥是个聪明人,定在暗中怀疑年家是不是真的与四爷关系恶化,但面对着这样无从求证之事,索性就不再去想,直接将年羹尧拉到自己阵营来一一纵然若两家亲事定下后,皇上会不喜,但皇上对他不喜已非一日两日,舍去他一个,替十四阿哥拉拢年羹尧甚至整个年家,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赚的。毕竟妹妹哪里亲的过女儿?兴许他们还能顺道将辅国公等人也拉到自己阵营来。
“珠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年羹尧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眉目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气,“谁与你说的?”
当日觉罗氏派人请他过去,他心中原是有几分期冀的,不曾想听觉罗氏说起八福晋的意思后,那脾气就上来了。
他当即就亲自去了一趟八阿哥府上,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