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很冷,寒风凛冽,老秦人在此生活了千百年,但头一回这么清闲,还有暖和的炕,一人还能便宜的买一套冬衣。听说魏女郎说,明年她办纺织厂,到时候咸阳城黔首们买多少都行。
沛公与他们说,项羽不守怀王之约,从关外杀进来,坑杀秦兵二十万,一路烧杀过来,咸阳城如果守不住,他们得面对项羽的屠刀,他们当然知道。得知沛公愿意死守咸阳,他们也拿出家里的利器,秦人太知道与项羽有什么仇恨了,他们如果守不住,秦人必定凶多吉少。
他们听着沛公的许诺,看着自己的家,他们还有幼子,青壮们已去填战场,外头秦将赵佗逃往百越,带走秦兵二十余万,还有其他将军,跑得跑,散的散,咸阳城尽是老幼妇孺,但他们仍旧想活,沛公还在前面顶着呢。
宫殿内燃着炭火,宫室温暖如春,萧何进来看见刘邦一边看书一边眉头紧皱,他头上都有了个问号,这都火烧眉毛了刘老三还看书啊,不去整顿军队,干啥呢?
“沛公这是?”
刘邦想起前几天魏倩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觉得惭愧,一个十六岁的女郎,有如此高洁的理想与志向,但他却只想要始皇的排场,显得他这年近半百的人,很是中二。
“萧大人来了,坐这,别客气。”
萧何有些噎住,也顺势坐下,看着一身锦衣的刘邦,他穿着用阿房宫内丝绸制成的锦衣,杀伐果断,攻城略地打了这么多仗,眉宇里已有王气。
他都不敢想刘邦能带着他们走到今天,而刘邦此人,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能力,关中父老尽爱之,所以他对于刘邦的任何决定,都是尽最大力去支持,从不去泼冷水。除非刘邦沉迷酒色摆烂他会骂几句,不然他不会多言,有什么事办什么事。
“项羽兵马正在赶来,沛公怎在此无动于衷?这仗怎么打?”
刘邦将手里的纸报递与萧何,萧何满头问号的接过,却是从未见到的纸样,却写得非常清楚。上面写着咸阳月报,上面无有晦涩难懂之言,都有大白话写得言简意赅,写的是这个月咸阳发生的是,有巨鹿之战,有坑杀秦军二十万,中间有大字体标明的,先入关中为谁?沛公也。
每一个都是大新闻,尽数写在一张大字报上,萧何看得有些懵,“这是?”这也写得太平淡,太无文采了。
“这是今早魏女郎送来的,她要办报纸,这是第一报,要传发天下,以后每月如此。而且她并未骂项羽,她只写了事件起因经过结尾,诉说着缘因,不评判对错。我看了问她,她说公道自在人心,她只需要如实讲诉便可。她要办的是报纸,得有真实与严谨,才能让天下信任。”
萧何这才认真看下来,他只觉后生可畏,魏女郎总有新奇的思路,况且报纸一发,沛公入主咸阳,便有了公理,对于楚军来说,不可谓不诛心。
“魏女郎真是大才。”
“是啊,”刘邦叹了口气,“前几日我向她许诺王侯爵位,她拒绝了我,对我说她的志向。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萧何也被这句话震住了,一时无言,在他眼里,魏女郎能耐却也不着调,但事总办得漂亮,却不曾想,还有如此心性。
“这话一出,王侯爵位都成俗物了,魏女郎是个国士,天下百姓何其有幸。”
刘邦顺着萧何的话点点头,“何止百姓有幸,也是我之幸,自从魏卿来投,天命仿佛就加注在了我身上。顺风而起,时来天地皆同力,萧大人,我们会赢的。”
刘邦并不着急,有了火药,他就是与项羽实打实的打上一仗也不虚,别说只是挡在城外了。他并不着急,反而在想魏倩的事,然后想到魏无知,有这么个能耐女儿,却混成这样,真是丢人。
“沛公有数就好,归营吧,将士们人心惶惶,沛公得去安抚下来。”
另一边魏倩无限压榨张不疑,给了他雕版印刷,让他印刷报纸,还让联系关系网,让小孩子们到处卖报,甚至还卖往各国。他一个人被当成一个团队在用,魏倩全权交给他,沛公手下只有两人家世好点,一个是张良一个是她。她事情多,张不疑又是张良长子,他办事自有门路,他就是为了表现自己,也得给她弄好了呀。
张不疑还是有些能耐的,再说他第一次接到重要的任务,事情是多了些,但这说明他被重用了啊。于是这个少年发挥十五岁独有的充沛精力,干得风生水起,还联合师门与亲戚好友一起帮忙。
于是本就枯燥的时代,被报纸这么一砸,天下都沸腾了,他们看着主要消息与咸阳小事,议论纷纷魏倩不止在报纸上说新闻,还说咸阳真实的苦难,引得天下唏嘘。
项羽得知刘邦先入关中,竟真的敢入主咸阳,还发报纸让天下皆知,气得立刻要发兵直往咸阳。范增没拉他,他一直觉得刘邦是心腹大患,项羽先前非不听他的弄死他,还非结拜成兄弟。
此时魏倩在让人制作火药,改良好远程的投石机只有三台,但这东西做到用来投掷炮弹并没有这么容易,火线一燃投到一半天上炸了,跟大炮不能比,但她也没其他机器,也不准备研发,过于危险,倒也不必她如此拼命,她看了看各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