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席,村子的中央广场摆满了桌椅。
每张圆桌都铺上了光滑透明的一次性桌套,桌子中央放了成套的一次性餐具,每桌也都有饮料喜糖,供吃席的客人自取。
农村的酒宴朴素随意,没有城里拘束。
言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参加婚宴,她放下份子钱,就和新人家属话家常。
祁司晏是代替父母来的,他父母没空,他就代表祁家出席。
他签下名字,将份子钱交给接待,然后转身入席。
“喂喂喂,那个就是祁司晏啊!”
“炸鱼塘那个?”
“是啊,炸了他们东村村长家的鱼塘,现在在城里当教授啊!”
“啊,好帅啊!好想一会儿和他同一桌!”
几个伴娘从签名上认出了他,个个眼泛红星,面泛花痴。
直到祁司晏走进去,她们的视线仍追随着他的身影。
言思祈是陪同人,不用签名也不用随份子钱。
她今天的着装轻便但不随意,酒红色的低肩半袖连衣裙长到膝盖,露着她那双纤细迷人的长腿。
浓密乌黑的长发弄成大波浪卷散在身后,柔顺丝滑。
她今天素颜外出,只抹了防晒隔离和唇膏。
这毫无心机的打扮就已胜过新娘身边的每一位伴娘,甚至直逼今天的主角。
言思祈已经很偷懒了,她要是动真格,恐怕今天的主角就不是新娘了。
言妈妈和熟人聊得开心,都把自己的崽给忘了。
言思祈看到妈妈已经入了座,就跟过去,结果那张桌满人,就算加位也塞不进她。
“哎呀,这是思祈吧,都长这么大了?”
“真是个大美人啊!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的话阿姨给你介绍啊!”
没有座位,言思祈只能站在妈妈身后。
她笑着和这些面熟但叫不上具体称呼的长辈打招呼,要尽量表现得很有礼貌。
同时言妈妈正在想办法给女儿找座位,但这一圈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言思祈脚下还踩着三厘米的高跟,站久了脚底难免不舒服。
这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看了眼手机,有条微信消息。
【来我这桌】
是祁司晏发来的微信。
她扫了眼四周,三秒后就找到了祁司晏。
他那边离这里隔了好几桌,都快到宴席的边缘了。
也难怪,他是属于东村的,而这是西村的婚宴,当然隔得比较远。
虽然他们这里分东村和西村,但地理上都是一个地方,也就隔了一条大马路。
言思祈的爸妈和祁司晏的妈妈都是西村的人,而祁司晏的爸爸是东村的。
所以他们两家不但是老乡,在城里还是邻居,可以说是亲上加亲。
言思祈收起手机,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她不想和他坐一张桌。
“阿光你快过来——过来过来——带思祈妹妹去你那边坐,快去——”
一个满身大红花的中年阿姨朝右后方喊了声,一个穿着红衣和破洞牛仔裤的黄毛就跑过来。
言思祈觉得这人眼熟,好像昨晚那只瘦猴。
把这黄毛叫来的阿姨是他老妈,那阿姨搭着儿子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还指着言思祈这边。
那黄毛立马红光满面,顶着个松狮狗同款色系的头发,一脸傻笑地来找言思祈。
“思祈妹妹,我那里还有座,你跟我过去啊!”
男人的傻笑变成谄笑,言思祈看了都打了个冷颤。
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是看不起他,只是不适应他这样谄媚。
言思祈扯着嘴角,礼貌含笑:“谢谢,我有位了。”
她指着祁司晏那桌,和妈妈说了一句就转头走了。
和这个黄毛相比,讨人厌的祁司晏都变得可爱了。
她走近他那张桌,这里还没有坐满人,他两边的红色凳子都是空的。
祁司晏今天穿得也很简单,白色衬衫加灰黑色的西装裤。
他解开手上的袖口,把衬衫卷到手臂上,洒脱随性。
领口的纽扣也没有系完,松了两颗,领口随意开着,露着里面的小麦肤,有些勾人。
这件衣服很新,坐在他旁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不是香水,但一闻就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
男人安静坐着,修长的大长腿在酒桌那狭小的空间下受了约束,他只能把凳子稍稍往后挪,给自己增了些空间。
看到言思祈还是选择了他这边,男人心潮澎湃,还贴心地把凳子摆好,让她好入座。
言思祈单手抚平自己的裙子,心安理得地坐在他旁边。
这张桌多了她,也是多了些人气。
言思祈观察着这桌的客人,两个老人、四个小孩,最后就是她和祁司晏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几个孩子,这不就是“小孩那桌”吗?
“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
“什么?”
“朋友圈。”
祁司晏倒了杯橙汁给她,言思祈口渴,顺手就拿起那一捏就瘪的塑料杯。
她尝了口橙汁,轻轻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