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瞥了眼乔源手里的信号烟火:“一群酒囊饭袋,喊过来也是死人。”
乔源脸色惨白,汗水密密麻麻地从额头冒出,汇聚成珠,他艰难开口道:“是谁派你们刺杀太子殿下?”
殷予桑歪着脑袋看他,尤为不解,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开口问的竟是太子。
主子的性命当真比自己还重要?
他轻功落地,拄着被刀砍出裂痕的拐杖:“问我,不如去问蠢太子,究竟树了多少敌人。”
乔源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缓步离开,他伸出手无力地朝巷口抓,却只能抓到一把虚无的空气:“别走……”
羽林军赶来时,他因失血过多,意识陷入昏昏沉沉的低语,紧紧抓住手边的东西,一遍遍地呢喃:“刺客还有同伙,刺客还有同伙……”
羽林军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包括那只剩皮还连着的手臂,哪知他忽然坐直身体,闭着眼道:“抓捕刺客同伙!”
下一瞬,失去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下。
羽林军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建议道:“分两批人,一批搜城,一批带大人回宫寻太医,胳膊兴许还能接上。”
巷子里残留的血迹不消片刻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出现过。
殷予桑在街道绕了一圈,又绕回了花楼,他翻上二楼,悄声地将每个屋顶掀了一遍,没找到小屁孩也没发现那个小姑娘,百般无聊地回了丞相府。
几天后,纪宜游养男宠的消息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在三街六巷成了茶余饭后谈资,甚至连在朝官员和皇帝也有所耳闻,在朝间开玩笑似的问丞相是不是要给三姑娘单独开册子。
彼时,纪宜游已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她叹了好几口气,望向另一边的青年。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殷予桑骨折还未好,直挺挺地坐在垫子上,他的面前还有一张桌子,摆放女四书以及纸笔,纸张上是还未干透的龙飞凤舞的字。
他一边翻页,一边抄写:“我怎么知道,睡得好好的,被小厮拖起来就到这里了。”
纪宜游膝盖酸得厉害,她瞄了眼门口看守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揉着膝盖,分外不解:“到底是哪个犊子在外面传我的谣言,这种谣言传出去有什么好处吗。”
殷予桑不语,只一味地抄书。
纪宜游甚感无聊,她先是数了一遍供桌上的牌位,又把名字全部念了一遍,最后扯过殷予桑抄了一半的女戒,没事找事道:“要不我帮你抄吧,单跪着好无聊。”
“……”殷予桑抬眸看了她一眼,从底下抽出一本女范捷录递给她,“都是歪理,不建议你抄。”
纪宜游不在乎道:“我抄过很多遍了。”
他沾墨的动作停住,看着坐在对面净笔的少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抄这种东西。”
纪宜游歪了歪头,面上也透出一抹疑惑,很快消失,她弯起眼睫:“不止我一个人,京州的姑都需背诵抄写。”
她沾墨在空白纸张上写下第一个字,而后不再看原文,便能从善如流地写出接下来的内容。
相较青年豪放的草书而言,她的字一笔一画甚是端庄好看,像冬日生出的竹子,坚韧不屈。
“有什么意义吗?”殷予桑放缓了抄写速度,字也从龙飞凤舞变得有了外形。
纪宜游坦然道:“大概就是相夫教子、贤妻良母的意义吧。”
“无趣。”
纪宜游:“你们江湖的姑娘们,是不是不用抄写这些,也不用守规矩。”
“有抄写这种鬼东西的工夫,不如练武,免得将来打不过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风清门除外,他们门派有点儿奇葩。”
纪宜游对书中的江湖分外好奇,以前接触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口子,她自然不会放过,她放下笔,认真道:“除了练武,你们还会做什么?会比武切磋吗?”
殷予桑抬眸,只见面前的少女一双弯月仿佛盛着月光,引人沉沦其中。
“会,两年后有武林大会,你若是好奇,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吗?”她惊喜地拉住他的手,不等他应答,钩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那我们说好啦,等两年后,你带我去武林大会。”
青年愣愣地看着她,心底某一处像被重重击打,继而引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他抽回手,按住吹动的书页:“嗯。”
两年时间久远,谁知道届时会发生什么,这种承诺和保证最是虚假,殷予桑暗暗地想,等他完成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