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仅存的芥蒂都没了。
近来有关裴少卿的流言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他身为內监总管,当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如今再一瞧圣上言行,其中关窍,莫公公自然明了姗姗来迟便姗姗来迟罢,想来是裴大人重振雄风一时没节制,这才累着了念玉县主。
腊月二十三,是百官年前最后一次上值日。
这天之后,百官将休年沐过节,直到过了上元节才会重新上朝。
不过此事与裴君慎似乎没什么关系,即便不用去大理寺点卯,他亦日日早出晚归,与当值时并无什么差别,有时甚至比当值时要更忙碌。
但不管多忙碌,到了腊月二十六宫宴这日,裴君慎还是腾出了一整天时间,一早便事无巨细地向崔英交待起入皇宫时需要注意的诸多事宜。
后来还画了半副皇宫地形图给崔英看,将以宣政殿为中轴方圆数百米的宫殿楼宇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似乎生怕崔英不小心走错了路出事。
虽说今晚崔英一直都会跟在人群之中,且待晚宴时便可与他待在一起,但裴君慎却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
崔英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过他既画了地形图,她便本着“别浪费”的原则认认真真的将那些宫殿楼宇、纵横行道全都背了下来。
临近午时,二人携手出门。
太安坊距离皇城极尽,宫宴亦是下午申时才开始,只是进宫仪程繁琐复杂,尤其是像今晚这般大宴群臣的宫宴,更要小心谨慎的检查每一处细节。
故而待崔英和裴君慎乘着马车赶到宫门外时,前头竟已密密麻麻排了一溜人。
自打来到如今这时代,崔英已许久没排过这么长的队,抱着暖手炉下车时不禁对裴君慎鼓了鼓腮,以示不满。
裴君慎极少见到她这般娇俏的模样,心思微动,顿时敛下直接带她进宫的心,竟牵着她的手规规矩矩的排在前面一位八品小官的后头。
那七品小官转头一瞧见裴君慎,脸色顿时吓得煞白,却又不敢多言,只汗涔涔地盯着身前同僚,祈祷这队伍走快些。
裴君慎倒不是真想带着崔英从头等到尾,虽想看娘子多对他撒撒娇,但他亦不舍得崔英在冬日里受寒受冻。
因此约莫只过了半刻,他便低声在崔英耳边说了他可以“恃宠横行”之事。
崔英这会儿也回过味来,队伍旁边还有一道小门,她方才便已看见有个官员没有排队,直接走得那扇小门。
只要不是惹人忌惮的独一份的“宠”,那偶尔横一横也无妨。
崔英当即便点点头,应了裴君慎的“恃宠横行”。
只是两人刚刚走出队伍,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热切呼唤“裴兄裴兄等等我”
崔英脚步一顿,随裴君慎循声望去,便见一年轻男子一边朝裴君慎挥手一边急匆匆朝他们跑来。
此人瞧着甚是眼生,崔英好奇问道“夫君,这是谁与你相熟吗”
裴君慎瞧着那人却罕见地面露嫌弃,沉沉叹了口气“此人乃钦天监监正,司无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