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热起来就没个完,上次下雨还是小满之前的事了。
我睡不着,起去将先前织好的缎子裁了,明日地里若无事,便回家来给囡囡做衣裳。”
许常念听后,有些心疼老娘。辛苦几个月养出来的茧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做身好点儿的衣裙,光想着给翠娘了。
许常念暗忖一刻,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那您别熬太晚,过会儿凉快些了便来睡吧。”
“唔,我心里有数,你先睡吧!若实在睡不着,便过来给囡囡扇会儿风。”
“唉!”
二人话音落下,许常念起身挪到了翠娘身边,高秀兰则拿出放在柜子里的缎子,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高秀兰这一忙,就忙的忘了时辰,直到夜半三更才终于放下活计回屋休息。
次日,她本想叫上几个儿子挑水去把地浇上一浇,只是刚走到院子外面,就见有邻人挑着空桶唉声叹气的回来了。
许常林见了,皱眉道:“这一大早的,根生你咋就回来了。”
“唉,到处都干透了,不回来干啥!”
徐根生回了一句,又抱怨道:“今年这老天爷也不知是怎的了,这都连晴四十多天了,愣是一滴雨都没下,再这样下去,别说地里的庄稼了,就是人也要熬不下去了。”
说完便连连叹着气离开了,留下高秀兰和许家几个男人跟着皱起了眉。
“那这下怎么办,咱还去吗?”许常声见大哥、二哥都不说话,转头看向高秀兰。
高秀兰看了一眼远处被大太阳烤得蔫头耷脑的庄稼和干的可以看见一大片土白色泥巴块的河床,眉头拧得紧紧地。
“去什么去,去了也是白去,回去歇着吧!”
许常声听了,和许常林对视一眼,默默地转身回去了,留下高秀兰和许常安还在外面。
许常安走到高秀兰身旁,跟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左右家里也无事,我还是去地里看看,若实在没水,我再上邻村瞧瞧去。”
说着,许常安便挑着水桶径直走了。
高秀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只将目光又落到那大片大片干燥的土地上。
院子里,许常念看着自家老娘在门外站了许久都不进来,知道她心里又在犯愁了。
她一个女人独自将这么大个家支撑了这么多年,若说没有难处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早已习惯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己扛,长久下来便养成了这种沉默的性子。
许常念看了一眼高秀兰的背影便收回了目光,外面河里的水已经见了底,洗衣服什么的早就不指望去外边洗了,于是她便与二嫂陈氏一道准备在家井里打水洗。
只是外面的河水都干了,家里的便水井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前的时候,只要轻轻一甩,便能打上一桶清澈、沁凉的水来。而如今,却要将麻绳尽数放下,才能勉强打上一点水来。
许常念与陈氏看着打上来的大半桶水,心头说不出的无奈与烦躁。
只是她们知道高秀兰正在门外因为老天不下雨的事情发愁,于是姑嫂二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翠娘看着一家人唉声叹气的样子虽然也跟着担心。但这种事情于她一个三岁小娃娃来说,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小姑娘坐在门前石墩子上,慢悠悠将手里捧着的半碗玉米粥喝了,见几个表哥准备出门去学堂,小丫头便赶紧将碗放回堂屋桌上,跟着表哥们一起出门去了谢家庄。
自从祈蚕节过后,小姑娘总是三不五时的往庄子上跑,毕竟跟着谢无患身边不愁吃不愁喝的,且谢家庄所在地势特殊,比别处要凉快不少,所以她早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避暑圣地。
至于谢无患,经过月余的调养,他的身子也终于慢慢好了起来。
天气渐暖,他也没之前那么畏寒了。
有时候邹嬷嬷担心天气实在太热,便会熬一锅清热解暑的绿豆汤出来,让大家一起喝。
谢无患见了,偶尔也会让邹嬷嬷给他盛上一小碗。
翠娘第一次在庄子上看到谢无患用绿豆汤的时候,她还好奇的问邹嬷嬷:“小哥哥畏寒,也能喝绿豆汤吗?”
邹嬷嬷听了,笑着与她解释,说是一向给谢无患看诊的大夫来了一趟,问诊过后说他这段时日在庄子上将养的十分不错,身体越发康健了。
“又说天气炎热,若是暑热难耐,少量饮用些解暑之物也是无妨。”
翠娘听后,心头一喜,立马有了主意。
“那小哥哥能吃刨冰吗?”
“刨冰?”谢无患听得好奇,“那又是何物?”
“我只知道宫里贵人们夏日喜用的一道解暑冷饮,似乎叫做蜜沙冰,只是不知与翠娘你说的刨冰可是同一种东西。”
翠娘听后心想,原来刨冰在这个时候被叫做蜜沙冰吗?
“我也不知道小哥哥说的蜜沙冰与我所说的刨冰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或许要做出来了才知道。”
小丫头说着,便转头看向邹嬷嬷:“嬷嬷,小哥哥既能少用些清热之物,那可以用冰饮吗?”
“这……”邹嬷嬷听到翠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