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山上有声望不减的父亲,下有仕途顺畅的儿子,他就靠爵位得了个闲职,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出门与友人下棋喝茶,日日下午才回家。
回到家休息片刻,接着研究棋谱,或是拉着梁氏,让她陪着自己玩两盘。今日一进门,梁氏就拽着他低声说了句:“你儿子,身边好像有女子。”
正喝茶的霍远山噎了下,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缓了缓咽下去,震惊的看着梁氏。
“他跟你说的?谁家的姑娘?”
霍远山惊讶的睁大眼,一眨不眨的注视梁氏。儿子的婚事一直是两人关心的事,可惜之前两次亲事被破坏,霍珩就不想议亲,猛地听说儿子身边有女子,霍远山很是诧异,迫不及待想知道是谁。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霍珩既然决定暂时不议亲,身边怎会有女子呢?莫不是找个通房?嗯,有可能。
想开口多问两句,此时梁氏又神秘兮兮的开口:“他倒是没亲口说,不过我猜的,他有女人了。”
梁氏说完自己点点头,十分确定,再抬头看霍远山,神色认真。
听她说了几句,原来是捕风捉影的事。霍远山当即舒展眉梢,吹吹漂浮的茶叶,说:“你怎么确定?我以为你亲眼看见了。”
“下午去给老太太喂药,我看见他手腕有伤,像是女人挠的。”
霍远山不以为意,就霍珩那性子,他不信。
“他在大理寺当差,受点小伤难免,别瞎猜,被人传出去有损名声。”
梁氏见他不相信自己,气得拍了他一下,也恼了几分,“你知道什么,成天就晓得摆弄棋谱,儿子的事你一点不关心。我说他有,肯定有,你不信我。”
霍远山被她说的一愣一愣,胡子上下动两下,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没亲眼瞧见的事别乱说,省得被人听见有损珩儿声誉。再说了,若他真要纳妾,肯定会告诉我们。”
梁氏白了眼,顿了没了耐心,“主母没过门,妾室怎可进门。”
虽说可以放两个通房,之前霍珩不愿意,此事便没再提。
“罢了,等我把证据摆你面前,你就信了。”
梁氏还想说,霍珩连续几晚回来很晚,你就不怀疑什么?可看眼前人一门心思在棋谱上,没亲眼见着的事不信,就没多言。想着等派人打听清楚,再与霍远山说也行。
梁氏为了这事心绪不宁几天,等着心情焦灼,胃口也差了许多。霍远山晚间邀梁氏下棋,下一步就看她一眼,摇头叹息。
“我说你急什么?没影的事。”
梁氏看都没看棋盘,随手落下一颗黑子,接着就听见霍远山兴奋的喊了声:“得,你输了。”
一盘棋而已,梁氏本就打发时间,闻言随手一推,正好借口不玩了。
霍远山本想再玩两盘,但梁氏明显的心不在焉,坐在棋盘前也是敷衍他。罢了,他也不玩了。
焦急的等待了七八日,梁氏终于等来了消息。
午后刚起来,整个人蔫蔫的,没精神。手里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觉得没味,便放在一旁没动。
恰在此时,嬷嬷从外边急急忙忙过来,一进门就把其余人支开,还顺手关上了房门。梁氏瞧她的动作,立马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的注视她。
“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嬷嬷喘口气,连连点头,“找了王婆的侄子,那小子机灵,借着送菜的借口去了几次绿柳山庄,果然打探到了消息。”
越说梁氏越激动,整张脸上洋溢着兴奋。
嬷嬷气喘匀了,说:“据他说,前一个月左右,康伯收集了许多女子画像,还托相熟的人去找合适的妙龄女子,特别说了要长相好的。而且近日康伯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王齐也过去找了康伯几次,您看…”
话落,嬷嬷不作声,默默的盯着梁氏看,梁氏垂眸深思,想了片刻后抬头,搭在桌面的手慢慢收拢。脸上的表情除了严肃,倒是没瞧出其他的。
须臾,梁氏试图从刚得的消息中分析:“康伯去找寻妙龄女子,他帮谁找?他在绿柳山庄当差,绿柳山庄是珩儿私产,自然是帮珩儿办事。一个男人找女子,还能为什么?”
为的是男女之间的那事。
梁氏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与嬷嬷无声对视一眼后,更加确定这个想法。霍珩背着家里在外面找女人了。
嬷嬷忽然很忐忑,瞅不准梁氏的想法,于是眼神飘忽两下,说:“会不会是因为差事?”
霍珩是大理寺卿,每日在大理寺忙着,要说为了特别的案子找女子也有可能。但这个猜测随即被梁氏否认,“不会。”
要真有这种案子,他不会亲自办,定是交给底下的人去办。
别的不敢说,对于霍珩这方面,梁氏还是相信他的。可眼下的事,怎么说?
“公子洁身自好,院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情有可原。”
嬷嬷就怕梁氏一生气,跑去凌云阁找霍珩理论,别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闹得母子生分,不值当。
可惜,嬷嬷想错了,再看梁氏一眼,却见她倏地笑了,笑了好几声,不知怎的笑成这样,拍着大腿说:“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