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3)

村头王阿奶家,刚熄的烛火重新点亮,敞开的堂屋里坐着三道人影。其中那个高大俊郎的男人,正对前头的老太太摇头叹息。

“阿奶,实话与您说,里卿他是被家里亲爹继母磋磨,实在没办法冲动之下当街招夫。周围那群男人瞧他长得好,眼睛跟豺狼虎豹似的色眯眯,一瞧都没个好东西,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王阿奶立即点头:“那肯定。”

周贤露出笑容,搬着椅子朝老人靠了靠,拍拍她胳膊道:“我虽将他带回来,但自知家中情况,不能坑害他。里卿一个哥儿同我住一个院子实在不合适,这不,我想咱们宝山村顶顶良善的人就属阿奶您了,只能前来求助。”

王阿奶严肃颔首:“那肯定!”

雪里卿瞧他们一唱一和,小老太太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忍笑端碗喝水。温温凉凉,正适合夏夜。

一番卖惨奉承之下,王阿奶被架在宝山村最良善老太太位置上,捏着皱巴巴的拳头气势昂扬,根本不可能拒绝。

献出家里最后半篮子番薯后,周贤按着不好意思收的王阿奶告辞。站在门口临行前,小老太太直冲他挤眼睛。

周贤疑惑,也学着挤了挤。

王阿奶满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故意扬声喊道:“二小子你放心,这没过门准夫郎住阿奶家里,清清白白,破不了规矩!”

听着后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周贤哑然失笑,哼着好日子,朝村尾最偏处的三间破茅屋走去。

王阿奶住的两间老屋也是泥胚的,不过屋顶盖了瓦,不漏风不漏雨,显然日子比周贤强。因肩负重任,老人确认孩子不饿不渴不需要其他,这才将家中唯一能睡的炕让出一半,拿出前日刚晒过的薄被,熄灯躺下。

雪里卿盯着屋顶睡不着。

首先他下午是真没心没肺在背上睡了个整觉,目前很精神。

其次被扣御书房摊牌,被狗皇帝威胁气吐血之事,于他而言不是上辈子,而是昨日,气得更精神了。

越想越上头,他简直想现在就冲出去杀回京,先砍二皇子,再杀五皇子,顺手把戍北将军当土匪头子剿了,以解三世当牛做马还被欺负之恨!

“睡不着呐?”

老人的声音从左边幽幽传来,雪里卿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呼吸些许粗重。他平复下来,轻嗯了声。

“人老了也会觉少,天黑无事便这样躺下,睡不着便一个人熬。今天倒好,有个孩子陪我聊天。”王阿奶低笑了一串咯咯咯。

雪里卿觉得这比生气有意思,于是问:“您想聊什么?”

“聊聊二小子!”

王阿奶藏不住心思,一下子就把小尾巴暴露出来。

雪里卿动动眉:“他在家行二?”

听他将话续了下去,也有好奇,王阿奶悠悠长叹了口气:“二小子,其实好不容易呦。”

原身周贤的爹是一根独苗苗单传,十一岁时便死了双亲,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人少家底薄,时年不好又没技艺傍身,他爹直到二十有三也没攒出老婆本,幸好遇上水灾逃难来的王氏急着要寻落脚地,一拍即合谁也别嫌谁,俩人开始过日子。

兴许是上一辈子嗣单薄的影响,加上夫妻二人都没了血亲,两人得了大儿子后便极其宠爱,家里田里的活不用干,穷成什么样鸡蛋都不卖去补贴家用,一年到头全喂给孩子。

或许家穷身子亏空,又或许老周家就是子嗣单薄的命。之后又过五年,他们才得了个二儿子。

孩子名字都是花钱请先生起的,老大周礼,老二周贤。

周礼自幼养成的懒散性子,整日游手好闲,东村西村乱逛,大家私下戏称十指不沾阳春水。

周贤则相反,沉默寡言,勤快懂事,三四岁时看着别人家便会学着主动帮忙,赶鸭薅猪草打扫鸡窝,还经常去后山采些野菜蘑菇野果子补贴家里。只是整日低头闷着,不爱见人,村里都说他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没他哥能担事。

兴许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周家夫妇到底是心偏几分第一个来的大儿子。

农家都是那样的,只要勤快,老天爷不降灾祸,家底总能一点点攒起来。眼看着儿子大了,日子一点点好了起来,周家夫妇日子没熬到头,大儿子却宠出了事。

周礼在外沾了赌。

从一把豆子花生,到几文几十文,然后是要钱去赌银子,最后家里不给就出去借。他在前头借钱赌光,夫妻俩跟在屁股后面还,直到家业造光,二人在地头累死,下葬时最疼最纵容的大儿子都不知在哪张赌桌上,是小儿子哭着在棺前摔盆。

村里议论纷纷好一段时间。

自那之后,周贤便更寡言沉默了,处处躲着人不抬头,家里都不见炊烟,好几次都有人怀疑他死在家里去查看。只有偶尔夜半周礼醉醺醺回家要钱,吼叫怒骂声传出来,破茅屋里才有些活人动静。

这样的日子流水似的过三年,直到七日前,隔壁村放债的疤脸带人扛着尸体去周家,也不知中间说了什么,周贤忽然性情大变。

至于周礼,死在赌桌上了。

王阿奶感慨道:“你也不知是该气那群放债的,还是该感谢。那日二小子在家高烧,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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