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不听老魔言,吃亏在眼前,我们是你的亲族,肯定不会害你的。”
墨息被她们轮番说服,不但没有动心,反而越发烦躁,因为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几十上百遍了,而她也根本不在乎什么被嫌弃、被排斥,生活凄惨无依,她就是不喜欢当巫药师啊。
还有亲族们总说她的游手好闲,那只是她兴趣比较多,玩物丧志就更是夸张了。
墨息每每被这样骂都觉得委屈,她总觉得她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但数年这样下来,连她自己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就是不如别的小魔。
不如它们上进,努力,她为之努力的种种兴趣,就只是她想找个由头犯懒而已,这是亲族们常常用来训斥她的话,可墨息内心深处隐约明白,她只是喜欢琢磨那些有意思的小手艺,这跟犯不犯懒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息一直想着,该如何挣脱亲族们施加给她的束缚,但始终寻不到适合的方法。
而自从年前摔断腿,因为骨头腐烂治不好只能截肢后,她养伤期间便觉得机会来了,就一直琢磨着给自己谋求个活计做。
那时候墨息还挺开心的,也以为自己既然成了畸形魔,亲族们便不会再对自己寄予过高的期望,总归是能任她做主,凭着喜好去生活了。
可没想到,自从她截肢以后,亲族们反而变本加厉,认为她只要不当巫药师,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墨息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
它们都说她若再任性不听话,日后肯定活的凄惨。
可她明明一直在自救。
即便缺了一条腿,也没自怨自艾,而是很快振作起来,忙着学习制陶,烧陶,烧陶的窑还是她熬了几个晚上堆出来的,可是一被亲族们发现,就立刻给她毁了。
她当时又哭又闹,一气之下,将所做出来的粗陶碗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后来消沉了一段日子,还是好朋友芦逸将她拉出了沮丧心境。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们简直算得上是相依为命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才能彼此理解,安慰,能真真切切明白对方的难处,并且一直坚定地支持对方。
也正是因为有芦逸的支持,墨息才能重新振作,白天假装睡觉,夜晚偷偷跑出来,在她们寻出的一处秘密基地里,继续开始制陶。
但好景不长,亲族们催她催的越发紧,看她看的也越发严。墨息成天被逼着接受训斥,白日心情暴躁,少不得要与它们吵上次架,十次有五次要吵到声嘶力竭,而夜晚控制不住沮丧的心情,又数不清独自痛哭了多少次。
这样下去,很快她连制陶也没有耐心,见到什么都觉得烦躁、厌恶,有时一窑陶碗制出来,稍有瑕疵的地方,便被她泄愤摔打,毁成一地碎片狼藉。
墨息此时脑子乱的很,面对这些车轱辘般的话,她只能重复着之前的话反驳
“可是我都说了,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了。我之前也跟你们提了,我会制陶养活自己,求医费也会还给你们,这样还不够吗你们为什么总还要逼我呢”
她说着,也喋喋不休了起来,一只手攥住木桌,强忍住心头火气
“而且这段时间,我被你们逼的已经快疯了,我不想吵架,你们非要逼着我吵,我一被刺激的发脾气,你们就觉得我无药可救,我自己一个魔躲起来哭,连这样发泄都不行,还要被你们指责不懂事,说该哭的是你们,我无处发泄只能摔东西,你们偏觉得我疯了,是啊我是疯了我有病,我的朋友说我有病,这是被你们硬生生逼出来的病”
脾气冲的暗蛛魔被她说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猛地站起来,道
“你有什么病你倒是说啊”
墨息一下压不住火气,声音顿时洪亮了八倍
“是魂症我原来是什么脾气,现在是什么脾气,你们心里就没有个数吗”
“我连截肢都没哭过几次,但这段时间被你们逼哭多少次了,你们数过没有”
“我原来天天那么开心,现在呢,全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暗蛛魔还以为是什么她不知道的病症,却原来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毛病,甚至都算不上毛病,她不禁冷笑嘲讽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暴自弃,白日整天窝在洞窟里,不是睡大觉,就是鼓捣那些没用的玩意儿,深夜了也不睡觉偷跑出去玩,你只差变成夜行魔族了,魔体不出毛病才怪”
“对啊,整天窝在洞窟里,没毛病也捂住毛病了,你就听我们的,去学熬巫药练操刀,每日辛勤学习上几个时辰,回来的路上再晒晒紫光,发发汗,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另外两位暗蛛魔,看起来是在劝架,但她们还不如别说话,一和稀泥就让墨息感到恼火。
而脾气冲的暗蛛魔趁胜追击,又自觉退了一步道
“若你愿意去,这次可以直接去绛霞巫药铺当药童,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