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杏花村陷入沉静,挨家挨户熄灯睡觉,只有天边悬挂月亮,照亮寂静的山村。
奉兰辞住在西屋,是她以前住的屋子。
此时他已经睡下,而田螺却没有就寝,而是跑到他屋外开始制造声音。
比方说端水洗豆子,故意洗得很用力,筛豆子也疯狂摇晃,豆子相互碰撞,动静也不小,她还刻意大声喊招财,让他去拿东西过来,间或时不时哼歌。
不多时,田螺叩响窗户,高声道:“奉公子,你睡了吗?我没吵到你吧?”
奉兰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田姑娘,你在作甚?”
田螺道:“我在洗豆子啊,今天月亮好圆,我刚好还可以欣赏欣赏月色。。”
奉兰辞:“田姑娘,你不累吗?”
“我不累,我精神好着呢,奉公子,我没吵到你吧?”
奉兰辞:“没有,田姑娘,可需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接着睡就是了,我怎么好意思使唤公子呢。”
田螺正说着,窗户突然打开了,外面的月光透进来,照亮奉兰辞半张脸,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更添一股清冷感。
“真的不用?”他看到窗户外的水盆和桶。
田螺挠了挠发痒的手臂:“不用,你快睡吧,外面蚊子多,快把窗户关上,不然蚊虫全飞进去了。”说着,田螺好心把窗户合上,这时耳边响起蚊虫飞来飞去的嗡嗡声。
田螺咬咬牙,为了让奉兰辞睡不着,惹他烦,也只能忍受外面这些臭蚊子的叮咬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田螺又开始发出动静。
田螺捶捶自己酸胀的腰,高声道:“哇,招财,今天的月亮好生明亮,像烧饼似的,你说是不是?”
招财眨眨眼,仰头嗷呜两下。
田螺嘴里继续叭叭,许是夜色渐深,加上院子靠近山林,夜里的蚊虫越来越多,在田螺周围飞来飞去,咬了她好多下。
等田螺回过神来,脖子手臂以及脚踝都起了好几个红包,还痒得厉害,与此同时,那些臭蚊虫还在她面前嗡来嗡去,吵着田螺心烦意乱,田螺受不了了,闭眼握住拳头,再睁开眼时,目光冷酷无情。
“啪”的一下,田螺双手合一拍死了半空中的一只蚊子。
摊开掌心,是蚊子流出血的尸体,而这些血正是从田螺身上吸的。
田螺冷笑,让你咬我,活该!
“嗡嗡嗡——”又一只不知死活的虫子飞到田螺的脸上,一口咬下去,田螺纹丝不动,待蚊子松懈时立马扬起手掴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清脆,田螺脸颊留下红手印,以及蚊子的尸体。
田螺把尸体掸掉,然后继续打蚊子。
啪啪啪啪——左边,右边,上边,下边,看招,我拍拍拍,我拍死你们这些讨人嫌的臭蚊子。
此时此刻,田螺脑子里已然忘记自己要做的事,目空一切,火冒三丈,只想打死蚊子。
正当田螺聚精会神消灭蚊子时,背后响起奉兰辞的声音:“田姑娘,你不困吗?”
田螺忙着打蚊子,根本没听清奉兰辞的话。
奉兰辞道:“田姑娘。”
“奉公子?”田螺从百忙中抽出空扭头,见到奉兰辞,诧异道:“你咋出来了?”
奉兰辞不解道:“田姑娘,你到底在作甚?不困吗?很晚了。”
田螺精准拍死手上的蚊子,飞快道:“我一点儿都不困,奉公子,你要是困,就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很好,我现在忙着呢。”
“你在打蚊虫?”奉兰辞沉吟道。
田螺咬牙切齿道:“对啊,这些臭蚊子太烦了,我跟它们势不两立,今日我非要弄死它们!”
奉兰辞有些佩服田螺的毅力,他在卧房里被外面的动静吵得不能安眠,好不容易外面消停了,接着又响起拍掌声。
出来一看,田螺竟然在打蚊子,且打了有一阵子了。
有的时候,他有些看不透田螺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真的是个奇奇怪怪的姑娘。
奉兰辞:“田姑娘,眼下天色已晚,你不如回屋吧,屋里没有蚊虫。”
“我不,你别管——我!”说着,田螺又双手合一,将一只蚊子弄死,可是摊开掌心,并未发现蚊子的尸体。
“嗡嗡嗡——”死里逃生的蚊子从她耳边飞过。
原来没死呢。
田螺继续拍,可是这只蚊子格外灵活,竟然再度从她手里逃出来,田螺跳起来拍,它又跑掉了。
田螺不信邪了,给我站住,有种你别跑!
她今晚就和这只臭蚊子杠上了,田螺追上去,穷追猛打,却一无所获,她急眼了,可恶,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田螺眼里爆发出火焰,势必要一击必中,于是她低头沉默,一动不动,静候蚊子上当。
奉兰辞启唇:“田......”
田螺:“不要说话!”
“嗡嗡嗡。”它飞来了,飞到田螺下巴上,田螺深呼吸,积蓄力量,看准时机,抬起手快狠准往自己下巴拍去。
吸血虫,给我受死!
“啪!”
田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哈哈哈,让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