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人们第二顿饭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里,许多人都在吃饭,也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点兵,一个时辰的时间行动,黄昏夜禁之前撤离长安。
这个时间,非常紧迫。
「奉先,还有老樊。」
「喏!」
赵安国和樊胜客从门外进来。
二人身上都披着甲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老樊,你去校场再点二百兵马,在殿前候命。」
「喏!」
「奉先。」
「君侯有何差遣。」
「这是汪清纯,是一个铸剑大师。你之前与我说过,你善用戟。我为你设计了一款戟,让汪清纯打造。你有什麽要求,便与他说清楚。待会儿,陪我出门。」
「喏!」
义父还是爱我的!
我之前只随口说了一句,他却牢记在心里,还专门为我找了一个铸剑大师。
赵安国心里美滋滋。
他感受到了,刘进对他的重视。
「君侯!」
一直沉默不语的汪纯青,突然开了口。
刘进扭头向他看了过来,露出疑惑之色。
「纯青有事?」
「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奉先,你先出去守着。」
赵安国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出了大殿。
空荡荡的前殿里,只剩下刘进和汪纯青两人。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你口,入我耳,你只管放心。『
汪纯青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前日晚,我起夜时,偶然间发现隔壁邻居————·
他把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与刘进说了一遍。
最后,他轻声道:「刚才我在去匠作司的路上,听到一人讲话,赫然是前夜那人。」
「哦?」
「虽然前夜我未能听完整,但那人的发音很有特点。君侯可能不知道,
我这听力非常好。当初在会稽学铸剑的时候,我可以凭藉听力,确定锻打轻重缓急··..-传我铸剑的师父说,我有听剑师之能。
前夜那人说话短促,但是在『孙』丶『平』丶『侯』三字时,不知是习惯还是口音的缘故,略带重音。且他声音颇有特点,有点沙哑,所以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如今细思,『孙』是皇长孙;『平』与『侯』,会不会是平舆候?」
刘进心里一沉。
他突然想起,系统曾与他一个任务。
寻找内鬼!
最近一段时间,他忙坏了。
以至于把这件事都抛在了脑后。
可现在汪纯青提起,他就立刻响起了此事。
他一家人,可都死在内鬼的手里呢。
「那人是谁?」
刘进不动声色问道。
「我问了一个名叫鹿毋庸的扈从,他说那个人叫壶青。属下已警告鹿毋庸,让他守密。但属下不是很确定他能否守住秘密,若君侯能警告一下,也许效果更好。」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
刘进,深吸一口气。
他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便做不知道此事,其他事情,你不必过问。」
「喏!」
汪纯青忙躬身一揖,小心翼翼问道:「那属下去见赵将军?」
「去吧。」
壶青,壶青,壶青!
汪纯青的消息,让刘进有些措手不及。
他坐在前殿榻上,闭目沉思从记忆深处,很快找到了关于壶青的信息。
壶青,是壶遂的侄孙。
而壶遂,是汉帝元封七年,与公孙卿一同起用的中大夫。
壶遂这个人对天文地理和历法非常了解,见历法多谬误,于是联合了太史令司马迁等人,在汉帝的准许下重新制定历法,造《太初历》。此人官至詹事,后来武帝还任他为左丞相。再之后,他担任过太子刘据的太子太傅一职,病卒任上。
膝下无子,临死之前唯一挂念的便是他的侄子。
刘据悯其失孤,于是把壶遂的侄子收留在身边。
壶青,便是壶遂侄子的儿子。
壶遂的侄子天汉年间病逝,留下壶青在太子宫中为舍人。
此人剑法高明,在太子宫中,只在四大卫率之下。
而且,他有一手非常诡异的法术,可以令人在瞬息间入眠。
嗯,催眠术?
年初刘进搬离太子宫时,以郭乃为正,壶青为辅后来郭乃出事,平舆候府的扈从其实已入不得刘进的眼,所以并没有给与足够重视。
他是内鬼?
刘进有点吃不准。
但汪纯青一个铁匠,此前和壶青又不认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害或者污蔑壶青。
所以·
「来人,让鹿毋庸来见我。」
刘进思付许久,决定采用汪纯青的建议,把鹿毋庸喊来。
「我与你一个差事。」
他见了鹿毋庸之后,也没有废话。
开门见山道:「鹿毋庸你在太子宫有八年了吧。」
「回禀殿下,应该有了吧——」谁有那心思,天天计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