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就敢骑在主子的头上,究竟是大人颜面无光,还是陛下你颜面无光。」
「进,闭嘴!」
汉帝抓起案上的镇纸,砸了过来。
刘进,没有躲闪。
那镇纸也没有砸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前。
金日禅丶霍光和桑弘羊,口观鼻,鼻观心,眼皮子聋拉下来,一言不发。
三人都暗自叫苦。
这,似乎卷入了皇帝的家事之中。
汉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进,你欲何为?」
「臣,请斩苏文。」
「你——」
「陛下,苏文此人来历可疑,得陛下恩宠,却挑拨陛下家事,其心可诛。臣以为,苏文背后,必有幕后之人,企图祸乱朝纲。为天下计,臣恳请彻查,诛杀苏文。」
「你这麽厉害,便让你查,如何?」
「臣,绝不负陛下信任。」
汉帝只是气话,哪知刘进竟顺杆子爬。
「进,你真要如此?」
「臣只想让宵小认清,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家,
任何企图挑陛下者,皆可杀之。」
宣室殿中,寂静无声。
只有汉帝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汉帝的目光,从刘进身上慢慢转移到了苏文的身上。
突然,嘴角微微翘起。
他似是在微笑,但是那笑容之中,却不带丝毫温度。
苏文心里,骤然一沉。
「来人,将苏文丶王弼等人一并拿下,打入廷尉诏狱。」」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苏文心里一咯瞪,忙大声叫喊起来。
廷尉诏狱,亦是中都诏狱之一,专门负责关押审问王侯大臣及宦官内侍若是被送进掖庭狱,那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送入廷尉诏狱,苏文心里清楚,他必死无疑。
只是,汉帝没有理踩他。
大殿外早有宫卫守候,听闻汉帝诏令,便闯入宣室殿,来到苏文面前。
苏文头上的鹊尾冠被打掉,身上的官服也被扒下。
「让他闭嘴。」
随着汉帝下令,宫卫上前,用剑鞘狠狠拍在了苏文的嘴上,顿时满脸失血。
另有人将一块黑布,塞入苏文口中,拖着他就往外走。
刘进在一旁,默默观瞧。
待苏文被拖出宣室殿后,他的目光,旋即转移到了汉帝的身上。
「陛下,圣明!」
「进。」
「臣在。」
「你刚才说,苏文背后有人。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替我查清楚,他背后是什麽人。
若查清楚,朕便不怪你今日冲撞之罪。若是查不清楚,朕便要收回你手中虎豹营骑之权,你敢不敢接旨?」
「臣,绝不负陛下信任。」
「便回去吧,朕的旨意,随后就到。」
「臣,遵旨!」
刘进躬身领命,退出了宣室殿。
待刘进离开,汉帝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臣,恭喜陛下。」
霍光三人忙上前,躬身道贺。
汉帝笑道:「喜从何来?」
「平舆候纯孝,且勇于任事,此陛下之福。」
「他若纯孝,就不会跑过来找我告状了——----至于任事,且看他能做到什麽程度吧。」
汉帝的心情,是愉悦的。
他笑着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进今日上疏胡巫之事,众卿如何看待?」
霍光起身道:「臣以为,胡巫之事关系重大,必须严查。」
金日禅和桑弘羊,也都纷纷点头。
「那让谁来查呢?」
霍光三人,都沉默了。
是啊,谁来查?
这件事最佳人选,应该是江充。
但刚才刘进已经否定了江充,并认为江充很有可能,也有干系。
江充手中的绣衣,最佳选择。
可如果不出动绣衣的话,又该找谁负责呢?
汉帝也在反思。
他对江充丶苏文这些人,是不是过于宽厚和信任呢?
绣衣,是他手中的一把钢刀。
但如果这把刀不再纯粹,那就必须要选择另一把刀才行。
汉帝发现,他给予绣衣的权力,似乎过于大了。
必须要设置另外一个机构,一方面是为了制衡绣衣,另一方面,也能加强掌控力。
「子孟。」
「臣在。」
「楼兰王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禀陛下,楼兰方面已经有了回复,不日会遣王子前来。不过—-——-臣发现,匈奴近来派遣使者,往来楼兰极为频繁。据臣所知,楼兰王子安归似有意返回楼兰。」
「阻止他。」
『阻止安归返回楼兰,关键还在匈奴。臣有一计,可令强弩都尉路博德自居延塞出,做伴攻姿态,牵制匈奴。同时命屯田都尉沈武自渠犁出击,威姑师。」
「对匈奴和楼兰提出警告?」
「臣正是此意。」
「路博德是你兄长部将,就由你书信一封与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