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老老实实在家窝着不惹事,一时半会恐怕查不到他头上,但他今露了面,而马知州这人个习惯,那就是他把每一笔黑色“收入”,都以特殊方式记在了账本上。 这种密码在夏娃看来不如过家家,了了在看这些账本时又从没避着她,因此洪举人刚到家,屁股尚未坐热,才吆喝着妻子女儿服侍他膳,家门便被府兵踏破,随后被五花大绑。 他性格大,家中妻女胆小温顺,尤其是女儿,跟于宝珍差不多的年纪,大概只于宝珍一半的型,因为洪举人认为女子应当弱不禁风才美态,他的妻子是按照这个标准找的。 于宝珍想,洪举人干一段时间的活儿,应该能瘦如此美态了,要求人美哪己美来得快乐? 约莫过了一旬,南来了一封加急书信,了了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是南王的书信,因着岳家船队出海时,南如往年一般放行,按心照不宣的规矩,船队回来时,无论收货如何,都要“赠”南王船上货物的一半,可这一回,岳家船队狗胆包,竟连片鱼鳞都没留下! 南王大怒,他身在千之外,了了又命人以岳家名继续与他暗中来往,没想到只一次岳家没上供,他便写了书信前来挑拨,可惜马知州已了。 这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要知道他没给过岳家任何好处,却能空手套白狼获得大批宝贝,按理说是无本万利的美事,若岳家还存在,这封信一来,基本同于双方撕破了脸,南王给岳家找了马知州这个麻烦,可与此同时,岳家不会再给他孝敬。 饶是如此,他仍要这么做,对岳家如此,那对当年将他赶到南的皇兄,恐怕早已恨之入骨吧?这么多年下来,恐怕这恨都腌入味了。 了了没“资助”南王,便是因其在与岳家的交易中显得过于贪婪,不像另外三位亲王,拿了她的银子虽还想再要,但好歹是要脸,会找理由的,而且知道人情来往。 她给出的三份银子数额并不一致,因为三位亲王的实力维持在一个颇为微妙的区间,大家都差不多时,谁不愿意先动手,可如果其中一个变得尤其强,另外两个会怎么做呢?这三笔银子到了他的手上,三人并不知道了了还给了其它两人“投资”,因此全都闷声发大财想偷偷惊艳所人,但他不知道的是,从鄄州拿到的钱,是要还的。 真金白银换来了不多不少的信任与亲近,这足够了了在三位亲王的封安插人手,然后不着痕迹“透露”出一丝信息,让他知道另外两位没闲着。 皇帝将兄弟赶到偏僻之,是为了压制他的反心,了了送钱过,则是想将这被压制的反心再度放大,现在她觉得,或许可以以马知州的名,免费向南王透露一他兄弟的消息了。 然而她还没派人做,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距离鄄州最近的菏州,汛期暴雨,刚修建不到两年的河堤被冲垮,上万亩良田被水淹没,饿殍遍,百姓怨声载道,菏州知州吓得连夜逃离,结果路遇盗匪,被人割了脑袋,随后那伙盗匪顺应而起立为王,竟比亲王先一步反了! 百姓流离失所,菏州无法生存,流民不得不以菏州为中心,向四边其它方逃难。怎么说呢,由于马知州名声在外,逃来鄄州的是最少的。 一切只怪鄄州新建的城墙过于坚固高大。 “如今逃往隶州的人最多,少部分流民向鄄州而来,大人预备如何?是大开城门接纳,还是着人驱赶?” 申掌柜皱眉,她并不建议了了接纳流民,鄄州如今正是蓬勃向上的时候,流民人数多,难以控制,且很容易携带病疫。菏州大水已退,流民却不曾返乡,依旧向其它州府逃亡,这表明当一定发生了大事,恐怕朝廷都不知道。 大灾之后必大疫,哪怕是看起来安然无虞,不能保证他是无害的。 鄄州满目疮痍,正是康复之时,何必引火上身,惹来他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