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09(3 / 4)

被这么说吧,你在香港那么红,还带我们创业做项目,总裁都认可了的。”

“想多了,我被说得比你严重很多。”

程雨晴摆明不信。

梁惊水挤了点洗手液,慢斯条理揉搓手指:“知道那些人怎么叫我的吗?高级鸡、捞女、坐台妹、小蜜、金丝雀,那时候我才20岁,听了几次就哭,后来想通了,因为我清楚我不是。”

“天……”

梁惊水把水弹到她脸上,嘴角一勾:“到底是你的crush还是丁濯的crush,他这么几句话就把你搞崩了,真是没出息。”程雨晴哭唧唧地扑上去抱住梁惊水,嘴里嚷嚷着感叹,要是以后上班能碰到像她这样的上司就好了。

被安慰的人止住了眼泪,安慰的人却感到鼻尖酸涩。今天是七夕,是她的生日。

人际圈的更替如四季轮换,她熟稔地与一群新面孔举盏欢谈。程雨晴一走,镜中映出的梁惊水,卸下了表面的热络,回到了独属于她的孤寂世界。她的面庞年轻,眼神早已迟暮。梁惊水掀开手机壳,露出一张黑卡,和一张记录在“曙光号"邮轮前的拍立得合影。

她朝照片笑得有些无力,凝望良久,将它重新放回壳里,捏着黑卡走了出去。

那晚的消费总额有八万多,几瓶洋酒都是上世纪的珍藏款,连精打细算的Chloe都主动说要帮她分担点,梁惊水摇摇头,拿黑卡在POS机上“嘀"了一下,交易完成。

包括俱乐部会员,所有人看向那张卡的表情,都不单纯。收妥黑卡,梁惊水目光悠然,对上五米外的一双灰眸。狄鹤自称得了流感,每天用黑色口罩覆面,只露上半张脸。之前,他当着梁惊水的面,把内衣照烧成灰。

梁惊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烧了多晦气,你要是想看更私密的,跟我说一声,要多少有多少。”

自那之后,狄鹤就借着生病的由头戴了整整一个月的口罩,那款口罩修饰了他的脸型,的确有五六分像商宗,但梁惊水心中毫无波澜,看着他学林妹妹咳啊咳的,只觉得更像商氏叔侄俩的拼凑品。忽然有些理解了影视剧里的替身,为何总不及白月光深刻。铃响如期而至,梁惊水堵住一边耳朵接通:“商宗。”拨来的是备注"好好先生"的号码,对面一开口,又是那般雪霁云初散的嗓音:“是我。”

商宗几乎没有犹豫便承认了身份。

那夜湖群的凉风丝丝入骨,叫他反悔在副驾装清高。她不仅不吃这一套,还愠剜了他一眼。

他刚刚踏下地,她就干脆利落地开着马自达走了,留他独自在道沿上杵着。看着空荡荡的马路牙子,他喉咙像吞了满口盐霜,又扎又痒,还有湖水的脂膻味。

一一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小白眼狼的?

脱离了商卓霖的管控,这家俱乐部在会长狄鹤的带领下,音乐品味差得令人发指。梁惊水被炸到耳鸣,走到离店几步远的路灯下,在闷热的夜风里继续道:“刚才那笔消费算是定金。”

商宗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小白眼狼谋划多时的行动开始推进了。他胸有成竹地等她继续。

梁惊水说:“商宗,你确定你想接任三井继承人的位置吗?”这句问话,和当年梁徽帮商琛设局时的一模一样。只是而今,她是在为谁铺路,又为谁设局?商宗但笑不语。

梁惊水一口气堵在胸口:“你倒是说话呀。”“来香港的事,你和单百川请示过吧。”

和聪明人对话果然省力。只是,她想听的那个答案,直到生日当晚也没能等来。隔着错落的楼宇轮廓,她望向纪念堂的大钟,指针正逼近23:59。商宗的声音在钟响前一刻传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另一声接踵而至,可惜钟声落定,祝福的话终究迟了一步。狄鹤不知在身后听了多久,一脸复杂:“合着你还是要跟他呗?”梁惊水畅怀地笑:“跟?这词搁我身上不合适,我就是个会写代码的小老百姓,狄少爷,咱别互相惦记了,我这正准备去香港开疆拓土呢。”小姑娘的京片子学得有模有样,狄鹤这半年像活在一出戏里,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在台上逢迎。有时候入了戏,就想看她居高临下的神情,映入眼帘的却是平静,像一出刚到高潮便被骤雨淋散的戏,余音未了,人已散场。“开啥疆,拓啥土,能不能直说?”

梁惊水对他的微妙变化视而不见,像个去沙场出谋划策的幕僚,说现在商宗急需场外援助,她要去香港帮他一把。

狄鹤嘲弄:“你帮他?你抬头看看天上几颗星星,他娶你过门的几率就跟那差不多。”

广海哪看得见星星。这座光污染严重的城市,灰白色的天空中只有寥寥几颗黯星。

梁惊水短促一笑:“是啊,他大我那么多,哪有脸老牛吃嫩草把我娶进门,不怕人笑话。”

她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连狄鹤都哑口无言。后来,荷光道附近的居民总爱提起那个八月的传闻,说无人机在夜空上盘旋了整整半个月,轮番投影出不同语言的“Marry me"。无人知晓是哪位港圈大依为心上人上演的这场盛事,满天繁星铺在触目可及处。过去二十年从未如此,广海的天际成了一幕不可复制的绝景。大家觉得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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