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想要的,无非就是活下去。
龙鳞兑换粮食,这也是慕容胜深思熟虑的结果……
“各位,收拾收拾,明日随我一同进山吧。”
“进山?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找狗官报仇吗?”王涵中挠了挠头,眼中透露着一种单纯。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慕容胜收拢袋口:“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报仇,还有活下去。
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似期待,好似还有瞻仰。
前段时间之所以冒着危险上山采药,也有探查地形这一因素在里面。
山中有一处高地,空坦平阔,前有绿林遮挡,背靠悬崖峭壁,可谓是从前来迷路,从后来摔个粉身碎骨。
慕容胜读过一些兵书,一眼便知此地的优越之处!
若是能在那里安营扎寨,也算是迈出了造反的第一步。
“那好,我这就回去通知我爹!”王涵中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也去!”
“有粮食了,他们肯定会高兴!”
突来的喜悦,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杀人的惊慌。
……
是夜,空中星辰万点。
张良待在了慕容胜家中,正坐着那条断了腿的凳子。
小白狐安安静静的倚靠在张良怀中,颇为懒散,时不时还会张开小嘴,打个哈欠。
处理了一天事情的慕容胜疲惫的推开房门。
点燃了一根蜡烛,倾斜着在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油,而后将蜡烛固定在了上面。
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屋子。
小白狐的紫眸中充满了好奇,瞳孔随着烛火的左右摇曳而转动。
“抱歉,久等了。”
二人对立而坐,一左一右。
张良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你吗?”
“略知一二。”
张良笑道:“你且说说。”
“公子的穿着华贵,必是身份不俗,因为物质而留下,这是不能的。
眼见村民杀人,却面不改色,甚至一言不发,默许了这种行为,想来是为了调查某种事物,不便暴露身份吧?”
慕容胜只能用已有的知识来揣测,至于对错,说出来才能知道,不是吗?
张良始终带着轻笑。
“猜的很好,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我确实不为了任何东西,我留下来,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良看着他,那黑眸中似有漩涡,就连那微弱的烛光都被其席卷。
慕容胜看的愣了。
“我想的很简单,让普通百姓也能有地位,有尊严。
哪怕这条路会让我粉身碎骨”
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从屋外传来。
暮色苍茫中,几只鸟儿的身影在树梢间掠过,身单影只,显得格外孤寂。
烛光下,张良的表情忽明忽暗。
“能说说你是怎么诞生这个想法的吗?”
慕容胜没有迟疑,如实回答。
“古人云,人分三六九等。
却分士农工商,士为最高等,其余皆为次等。
百姓多为农民,工人,可毫无地位,为商者欺骗,为官者欺压。
我已三十有五,看的事情多了,自然通透,也知自己无力改变,本想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慕容胜苦笑一声:“谁知大旱年至,朝廷动荡。
明君眼中,农民是王朝不可或缺的。
昏君眼中,百姓只是刍狗,皆为她取乐的工具。
这段时间,百姓当如何?等待着下一任明君出现?”
慕容胜自顾摇了摇头:“不,当我翻过史书,每一次的王朝覆灭,都伴随着农民起义。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那遥不可及的上等人身上,不如自己把握住这个机会!”
张良赞同的点了点头,古代确实没把人当人,阶级分化太严重了,制度的问题,想要改变,难!
“可是翻遍史书,农民起义的最终结局都是失败,不是吗?”
到这里,张良都还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直到慕容胜说出了下一句话。
“不知公子可否读过《周易》,里面有一‘革’卦,上兑下离,卦辞: 革:巳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我昨日数了五十粒白米,反复卜算,虽各卦皆有,然其义并无大差。”
“所以这不是起义,是革命,并且是顺从天意的革命,革大乾的命”
哐啷!
那原本就不结实的凳子腿应声断裂。
张良瞬间惊起,那黑色的眸子止不住的颤栗。
“你说什么?
这词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慕容胜不知为何张良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是听来,说来也怪,读的书多了,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个词。”
“奇变偶不变?”张良还是有些不信,开始试探。
“此话何意?”
张良仔细盯着慕容胜的神态变化,发现对方不似作假。
“没什么,就当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