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这是三十两银子,我不知道够不够,先给您……”孟映棠把荷包往老王头怀里塞,“不够我再回去筹,就是需要些日子。”
“不错不错,手头也阔绰了,果然比从前嫁得好。”老王头道,“把钱收回去。”
“不,不……”
“我说收回去。”老王头瞪了她一眼。
孟映棠知道他颇有些古怪脾气,不敢硬塞,只能把荷包收回来。
她手里拿着那荷包,不知如何是好。
“你等着。”老王头站起身来,随手把啃剩下的骨头一扔,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库房而去。
孟映棠想想,把荷包放回篮子里,心里默默想着如何还这人情。
老王头过了很久才从库房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尺许长的短剑出来,扔到孟映棠的篮子里撵她走:“回去吧,下次别买这家烧鹅,齁咸;换西街那家陈记,我喜欢那家。”
孟映棠谢过他,挎着篮子走得飞快。
她还得去买菜。
“您答应给我的东西,怎么给了别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笑着对王老头道。
男人二十多岁上下模样,身穿朱红圆领襕衫,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俊秀风流。
王老头哼了一声,“不是殊途同归?不过你要,我不见得给;这丫头要,我才给的。”
男人笑道:“我和您老沾亲带故,我得喊您一声叔祖父,您不帮我,去帮个丫头片子。”
“这丫头好。让那莽汉得了去,也是可惜。”
“她就那么好?”男人道,“您从前不是说,徐渡野日后非池中物,让我和他交好吗?”
“那小子,现在是宝剑藏匣,”老王头看着远处的雪山,目光幽深,“日后锋芒毕露,定惊艳天下。只是他心中,戾气太重,若是不收敛,日后必自伤其身。所以老太太这般安排,实在是极好的。”
“您还惦记着明老太太呢!”男人开玩笑道。
“滚!”老王头抬手就打。
男人跳着退开,“星瑶替我做的新衫呢!可别弄脏了。”
“你少在脂粉堆里鬼混,你当她们现在为你争风吃醋,是因为你多好?不过因为你是王家这一辈的长公子。温柔的女人,未必不在你落难时候给你一刀。”老王头冷冷地警告道。
男人不生气,摇着扇子自夸道:“就您侄孙这张脸,还不值得让女人喜欢吗?您老人家,说话未免偏颇。怎么他徐渡野的女人对他大有裨益,我的女人就是温柔乡,英雄冢?”
“你没那个福气。你若是有福之人,身边也会有那样的女人。”
“您要这么说的话,我得去和徐渡野抢女人了。”
“你得不到她。”
“是吗?”
男人依旧摇着扇子,面上带笑,桃花眼里露出一抹不甚服气的光芒。
再说孟映棠,买了菜之后立刻回家。
她先把银子重新藏到了梁上,想着还是要给王老头买些东西,实在不行,就给他做棉衣棉被,等天气冷了送他。
藏在篮子底下的那把短剑她也取出来放在手上看了看。
剑鞘是青铜色,上面上刻着她看不懂的铭文一样的东西,样式古朴大气。
她尝试着把短剑拔出来,却没成功。
难道锈死了?
应该不会吧,老王头人挺靠谱的。
孟映棠心里紧张起来,不过她也不敢用力拔,怕把剑拔坏了。
因为急着做饭,她也没仔细研究,把剑压在被褥下面,又出去杀鸡洗菜,准备晚上的饭菜。
傍晚时候,徐渡野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回来。
裴遇,样貌英俊,穿着得体,看起来像个公子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徐渡野混在一起。
他看向孟映棠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打量和探究,让孟映棠有些尴尬。
猴子,人如其名,尖嘴猴腮,生得瘦弱灵巧,嘴倒是甜,进门就喊“嫂子”,让孟映棠脸色通红。
赵蛟,二十五六岁模样,黑脸,沉默寡言,露在外面的手和半截小臂也都是黝黑的,是个精壮的汉子,不过块头和徐渡野没法比。
孟映棠把菜端上去之后就躲进了屋里,和明氏一起吃饭。
“咱们自己吃自己的,不管他们,吃完了咱们就睡觉,他们爱闹到多久就闹到多久。”明氏道,“灌点猫尿就上头,他们胡咧咧吹牛,你不用听。多喝几杯,一个个都能登基当皇帝了。”
孟映棠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忙摆手道:“祖母,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在家说的,不算乱说。吃饭吃饭,你看你,给他们整治这么多菜,他们脸皮都厚,回头还得来蹭饭。”
“不多,也肯定不如外面做得好。”孟映棠忐忑地道,“我怕给徐大哥丢了面子。”
“你想什么呢!男人的面子,靠自己来争,靠女人伺候来争面子,那干脆一头撞死重新投胎算了。吃吃吃,我得尝尝这狮子头,看着就香……”
“这狮子头,我之前竟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
外面,裴遇也对狮子头赞不绝口。
屋里,孟映棠在和明氏说做法:“……要买七分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