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宴回来已是深夜。
他没有太醉，却沉甸甸靠在林北心肩头，有意无意地在等穆清发作。
林北心半边肩膀都漏在外面，笑得炫耀：「顾总有点喝多了，我还是送他回来比较安全。」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穆清点点头，面无表情，保持沉默。
林北心原本想继续的炫耀之词卡在喉咙里。
她有些不理解，怎么今天的穆清怎么这么淡定。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所谓般的不在意。
往常看到她和顾长宴在一起，她怕是隔着大老远就要闹起来。
打渣男，骂她不要脸。
可现在，从她进门到故意挑衅，穆清都更像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林北心不自在起来，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去给顾总煮点醒酒汤，他喝的酒有点多。」
她总爱这般使唤穆清，宣示主权，又好看对方跳脚的丑态。
穆清抬起眸子，看到眼前这个画着浓妆的小女孩，泛起了一丝同情。
她也不过是想依靠一个男人的可怜家伙。
自己何苦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们不配。
穆清起身，林北心以为她要接过顾长宴，下意识松了手。
结果对面压根没看他们，顾长宴没有防备，跌进了沙发。
「顾总！」
林北心急急地扶，又故意说给穆清听。
「顾总很辛苦的，姐姐你不要这样乱吃醋好不好？」
你看，她总喜欢故意刺激然后把责任丢给自己。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只会乱吃醋的女人，换来顾长宴的怜惜，对她的上位，或许是有帮助的。
穆清漂亮的眼睛从男人身上扫过，声音不带涟漪。
「你给他去煮吧，反正这里你也熟悉。」
说完，她向卧房走去。
顾长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些不安。
这女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想着，他愈发心烦起来。
他收敛起自己的醉意，推开了林北心。
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同意林北心在自己身边？
按道理来说，今天没带她去参加宴会，她应该又大闹一场才对。
但这是自己想看见的吗？
闹了这么多次，他好像也烦了。
只是一种突然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算了，肯定是她闹情绪，故意这样气自己罢了。
林北心冰冷的手再抚上顾长宴的时候，他激灵了一下，对上那双和穆清有七成像的眼睛，突然心里更加烦躁。
一开始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穆清的影子，这才一再纵容她的行为。
可再仔细辨认下，两个人又是不同的。
林北心的唇已经凑上来：「顾总，姐姐今晚好像不待见你，不如我们出去住吧？」
顾长宴脑子里乱糟糟的，浓烈的香水味在鼻腔里迸发出来。
他打了一个喷嚏，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推开林北心。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林北心被哑了火，但也知道顾长宴一向说一不二，纠缠下去只会挨骂，只能悻悻地起身，嘟着嘴走了。
顾长宴在沙发上坐久了，头晕起来，他撑着去冲了个澡，回卧室发现穆清已经睡下了。
小小的人儿只占据了一小半床，缩在角落里，被子外露出半截洁白的手腕。
一张被子也留了一大块给他。
他想起来了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拘谨无措。
一晃眼，居然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躺下，手臂横抱过去。
「还生气呢？过些天朋友生日，我带你过去。」
女朋友无非就想要个名分，他下次多带她去几次场合露脸就好了。
等摆脱掉林北心，求婚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这么想着，搂得更紧。
怀里的人却挣扎开：「别碰我！」
顾长宴被这声音弄得一愣，随即一股胜负欲涌上心头。
凭什么她会拒绝自己？
酒精和怒意上头，他强硬掰过穆清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身下的人闹腾厉害，指甲在他脸上划下一条长痕。
顾长宴吃疼松手时，又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他借着夜灯，错愕地看着满脸愠怒的穆清。
不是那种生气的表情。
他答不上来，只知道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愤怒，直直的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穆清推了他一把：「我累了，别碰我。」
她嫌弃他脏。
哪怕沐浴露掩盖了香水和酒精味，她依旧从生理上就抗拒面前的男人。
顾长宴的沉默被电话铃声打断。
不知道林北心在那头哭哭啼啼说了什么，顾长宴很快就回复自己马上过来。
他和穆清对视时，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如果她这时候求自己，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可是没有。
穆清像是长舒一口气，一句话都没说，又翻身躺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