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从天而降,毫无防备的中年妇人被压了个正着。
她跳下来之前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大概也就九十斤上下,树杈离地面也至多三四米。
按理说这个高度跳下去,就算是砸到了人,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是她跳下去之时,那中年妇人正躺在躺椅上小憩,跳下来后,正好坐在她胸膛之上。
至于为什么会选她,只是单纯的感觉不顺眼而已。
中年妇人只觉胸口如遭巨石碾过,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当即昏死了过去。
沈念安着陆之后,只觉身下一片柔软,暗道这应该算是软着陆了吧?
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还真是有福气!待低头看去,心中一惊,暗道坏了!
这女人怎如此不经事?
于是惊叫、闭目、晕倒,一气呵成,果断地趴倒在中年妇人的身上。
她好歹也是侯府嫡女,这女人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后来扶正的妾室,现在大家都出了事,应该不会对她怎样了吧?
沈念安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先装晕躲过这阵风头,再另做打算。
周围的丫鬟奴仆们见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小姐摔就摔了,大不了被侯爷责罚一番,要是压坏了夫人,他们身上估计要脱几层皮。
众人七手八脚,刚把沈念安从中年妇人身上拖起来,就听到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
“安安,你怎么样了?”
众人一听,顿时手上一松,沈念安又重重的摔在中年妇人的身上。
“侯爷!”丫鬟奴仆们纷纷跪地。
一个三百多斤的胖子连滚带爬的跑到躺椅前,想要将沈念安扶起,却因身形太过肥胖,行动略显笨拙,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她从中年妇人身上扶了起来。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摔坏了?快告诉爹爹!”胖子小心的扶住沈念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就是安乐侯,她以后的长期饭票?沈念安在心中想道。
看样子他对原主应该还是非常不错的,那为什么这些丫鬟奴仆对她完全没有丝毫没有一点嫡小姐应有的尊重?
看来这也是个平时对后宅的事不怎么上心的主,不过这个时候她再昏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应该趁她这个便宜老爹在这里,好好的立立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加难过。
“父亲,我……我这是怎么了?”沈念安“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她已经想好了,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之后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到时如果有什么对不上,就说自己失忆了。
从这么高的树杈上掉下来,摔个失忆很合理吧?
哪知那胖侯爷听了沈念安的话,肥躯一振,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
“安安,刚才你叫我什么?”
这胖子是什么毛病?难道是自己喊错了?沈念安心中忐忑,面上却仍装作柔弱无辜的模样,轻声道:“父亲,我唤您父亲呀,难道……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没有不妥!”沈淮喜极而泣。
他嫡妻早亡,只留下了这一个女儿,从小便视若珍宝,可惜在八岁那年出了意外,伤了脑子,从此便一直浑浑噩噩。
如今听到她说话间已不复往日痴傻的样子,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安安,你终于认得爹爹了?太好了!”沈淮声音有些颤抖,“跟爹爹说说,你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下连沈念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能有什么大事?
她是瞄准了才往下跳的,倒是被她用来当肉垫的人估计有点问题。
卧槽!沈念安这才想起,屁股底下还坐着一个人呢!连忙低头看去。
只见那个被她压得晕过去的妇人身体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
“父亲大人……”沈念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沈淮一眼,挣扎站了起来。
沈淮也看了那妇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色:“你们这些个蠢货!还不快把柳姨娘扶起来!”
那些低头跪在四周的下人们此刻才敢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把妇人扶着坐了起来。
那些丫鬟们捶背的捶背,顺气的顺气,手忙脚乱一通折腾,柳南妆总算是缓了过来。
只是她醒来之后,刚要开口,却被胸口的疼痛扯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是让一个人砸晕了过去。
是沈念安这个祸害!
她正要发作,抬头却看到沈淮站在一旁,心里大惊,侯爷这个时候怎么回府了?
连忙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强忍着胸前的疼痛站起来,屈膝说道:“妾身见过侯爷!”
沈淮点点头,“你没什么大碍吧?这大白天的,躺在院子里成何体统?以后切不可如此孟浪了!这侯府后宅现在既是你做主,那便要有个规矩,免得有心人传出去,失了我侯府的颜面。”
沈念安在一旁听了,对原主在她父亲心中的地位瞬间又抬高了一个档次。
躺平的事,稳了!
柳南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沈淮对他这个痴傻女儿的宠爱她自然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一直针对沈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