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做了个梦。
梦里，他那最蠢的儿子，刚死的太子，一直都在发疯发狂，不断的哭喊。
喊得他心烦意乱。
根本睡不好觉。
一个晚上醒了无数次。
丑时的时候，老皇帝直接爬了起来，把手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狠狠发了一通火。
更是让人把李老将军给请进了皇宫。
这段时间，李老将军也没闲着，想把手伸进边关的军营中。
想尽各种办法，却一无所获。
正在气头上。
深更半夜，睡的正香，被皇上一道圣旨给喊起来，更是让他入宫。
他真想把这个皇帝给嘎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根本不敢。
迷迷糊糊的起来更衣洗漱，他还是很聪明的，把一盒备用的丹药带在了身边。
“李爱卿啊，你说，太子是不是死的冤枉啊！”老皇帝睡不着，已经起床洗漱了一番，此时坐在偏殿里，老眼浑浊的看着李老将军。
老皇帝老了，一张脸上全是老年斑，眼袋很大，快耷拉到鼻子上了。
此时更是直直看着李老将军，那样子，有些吓人。
让人不敢抬头。
之前老皇帝拿蠢太子当挡箭牌，大半的臣子都看得出来。
所以，太子才会没有助力。
聪明的都会离他远远的。
只有一些同他一
样蠢的，才会与他走在一条路上。
而太子的死，也并没有让老皇帝痛苦半分。
李老将军知道，这天下间，最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就是面前的皇帝。
真的是把冷血无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都是打心底的害怕。
其实他之前是放任楚玄瑾成长的，甚至还暗中替楚玄瑾挡下不少灾祸。
就是想找一个靶子，替自己挡箭。
老皇帝的疑心太重，一个弄不好，李家就是下一个苏家。
“太子殿下死的惨，竟然被大凌的那些走狗给杀了，其实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大凌皇朝。”李老将军眼珠子转了一下，“区区一个大凌，如此猖狂。”
“大凌的确猖狂了。”老皇帝点头，若有所思，因为睡不好，一张老脸青黑青黑的。
那双浑浊却如鹰隼一样的眼睛再次盯上李老将军。
被这样盯着，简直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让李老将军也是脊背生寒。
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到衣领里。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几百个心思闪过。
他的面上努力镇定着：“不如让镇远将军……”
镇远将军就是楚玄瑾的封号。
他是镇南王之子，可他不是世子。
不能封王。
就封了个上将军。
只是这个封号，极少有人提
起，此前，人们都喊战神将军。
定州城出事后，战神二字，就极少有人提起了。
就连楚玄瑾这个战功赫赫，从无败绩的将军，都快被人们遗忘了。
不过，最近，又被老皇帝记起来了。
很多事情，似乎无法压制住。
不得不做点什么。
“没有第二个刘宁！”老皇帝摆手，也没有第二个李震。
一边看了看李震，也就是李老将军。
这老东西，也老了！
李震却转了转眼珠子：“其实可以请那人出山，只要这一次成了，就永无后患了。”
睡不着的老皇帝顿了一下，双手微微颤抖的抓着茶杯：“对！”
夜千晓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八卦方阵罩着的火苗，燃的不旺，却很顽强。
这样慢慢炙烤，才最痛苦。
“你要的眼睛找到了。”楚玄瑾也过来看了看。
他能想像，现在楚义笙的灵魂有多么痛苦。
可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刘宁一家人的痛苦，他觉得大楚皇室才应该付出血的代价。
“好，把人送来吧。”夜千晓不担心别的，楚玄瑾这个人虽然是在阴暗和悲苦中长大人，却没有长歪。
他虽然阴狠，却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这个眼睛，也一定是十恶不赦之人。
所以，
她也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楚玄瑾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我要把这个人的眼睛摘出来，给刘虎，只要手术成功，以后，刘虎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夜千晓解释了一句，“耳朵能医，不过无法恢复如初，与他说话，得提高一点声音。”
她这几日都在忙着医治刘虎。
等到他的伤口都结痂完全恢复，才能做义肢。
“这已经很好了，千晓，真的谢谢你！”楚玄瑾心境也完全不一样了，心底都是只炙热的，“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可能永远都无法这个泥沼里爬出来。”
他说的认真极了。
眼底是深深的感激，更夹着爱慕。
就是那抹爱意表现的不够明显。
而夜千晓却是一笑了之，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这么煽情，没有我，你也一样能爬出来，只是多走点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