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燕意初就毫不犹豫的飞身上了乾坤阁。
子衿此时的确还是看着杂书,精神奕奕的。
当燕意初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察觉。
直到他站在桌子边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上神,这才引起了子衿的注视。
子衿抬着头,原本清冷的紧的双眸中,如今是一片温软,带着雾蒙蒙的水气,“你……怎会叫我上神?难道你……知道了?”
其实燕意初来此,本来心中还存了些侥幸的,可当子衿一开口,燕意初便是,沉笛说的那些,十有八有都是真的。
他的子衿啊,真的是那高高在上的酒倦上神。
是他要仰望一辈子的存在。
燕意初收敛起心中复杂的思绪,摇了摇头,“是沉笛上神与我说的,他说你是酒倦上神,而我是你的弟子,名唤写月。”
“所以,你是来我这里求证了吗?”子衿将话本子放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吧。”
“如今你虽还未恢复记忆,但沉笛与你说的,的的确确是真的,我是你的师父,人间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燕意初低着头,想也不想直接就道,“可我不愿你是我师父。”
这句话,听着简单,可是落在子衿的心中,却毫不亚于平地惊雷,一时之间,竟然犹如巨浪滔天。
她啊,还记得。
当日写月飞升上神之际,也跟她说过这般惯使小性子的话。
他说,只愿生生世世,你不再是我的师父。
可是神哪里来的生生世世,那一生,便是一世。
她是他的师父,便只能永远都是她的师父。
子衿瞧着燕意初,笑容也是温厚的紧。
她说,“日后,万不可说这些使小性子的话。”
但他又怎么舍得使小性子,来叫她为难。
于是燕意初便垂着头,不肯再说话。
子衿见着燕意初无话可说,又拿起了话本子,打算继续瞧着。
末了,却听见燕意初幽幽地问道,“是不是,你许我的一切,都不做数了?”
“什么?”
“你说过,你会与我成亲,会嫁给我的。”燕意初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子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板着一张脸训斥道,“怎可如此胡言乱语,这般话,日后不可再说。”
“子衿……”
“日后,你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叫我一声师父吧。”子衿朝着燕意初摆摆手,“天不早了,跪安吧。”
燕意初刚退下,沉笛便从窗子口爬了进来。
子衿不耐烦的将书一扔,“沉笛,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
“这件事,你那小徒弟早晚都得知道,如今知道,和以后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沉笛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还是说,你舍不得你那小弟子伤心难过?”
“我的事,我不希望有人插手。”子衿利落的起了身,“你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需要我给你守夜吗?”
“不需要。”
话说回来,燕意初伤心欲绝的离开了之后。
乾坤阁的树上,就跳下了三个人来。
云缨月还是那般秀雅的模样,他将身子往树干上一靠,十分不满的说道,“那个写月,怎么看上去这般蠢?竟然就被那小丫头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深白小声的提醒道,“主子,那个也是你的元神。”
“所以说,修仙成神有什么好的,呆头呆脑的。”云缨月不屑地一哼,“看着他顶着孤原先的模样,做出那种表情来,还真的是让人……”
说到底,云缨月还是没有将最后几个字给说出来,想来也是,那可是他另一半元神,若是说他蠢,岂不是自己也很蠢吗?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去找燕意初。”云缨月当机立断道。
时隔三日。
除了有些魔修,会趁夜袭击外,倒也没有造成弟子多大的伤亡。
至于姜赤,倒是一直没有正面迎战的打算。
外头,光影沉沉的,阳光正好。
子衿也难得的来了闲趣,让人变了一架秋千,在院子中,沉笛就在院子中陪着她,赏花品茶,十分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沉。
昏黄的光线,将乾坤阁笼罩了进去。
子衿靠着绳索昏昏欲睡的。
就在这般静谧的时刻,却被一个人扰了如今的清静。
子衿半睁着眼,看着跪在沉笛面前的君清留,问道,“你如此匆忙来此,所谓何事?”
“弟子们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还请墨姑娘和上神能助弟子们一臂之力。”
“你们想学那些魔修,夜袭他们营地吗?”
“是,如今那些魔修天天夜袭,却从不敢在白日正面迎战,弟子担心其中有变数,所以特来询问墨姑娘和上神的意思。”
子衿倒是有几分兴趣的扬了眉,“你说魔君,从不曾正面迎战?”
“是。”
“怎么了?”沉笛似乎瞧着子衿的表情有些不不对劲,赶忙问道。
子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