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眼眶也有些红红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可是白华却不为所动，反而执意的问着她的意见，“子衿，你觉得如何？”
“这事，你该去问燕意初的师父，而非我这么一个外人。”子衿甩来白华的手，一下子就离开了紫华殿。
如今的蓬莱很热闹，热闹到山上山下全是人，人声鼎沸的，听着就觉得热闹至极。
可是，却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子衿跃上自己曾经居住的山头，院子已经布满了灰尘了，外面更是杂草丛生。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许是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木门在推开的那一瞬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灰顺着木门簌簌而落，淋了子衿一头一脸。
她闭着眼，右手用力的握在了木门上，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原先院子的池塘已经干涸，就连秋千也垮了下来，斜掉在半空中。
倏然间，子衿就没有了走进去的勇气。
白华说得对，不管她伪装的再好，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人，她是魔。
她是他们最憎恶的魔。
如今的这般模样，她又如何去面对一直待她若亲女的师父。
子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刚想离开，就看见了燕意初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身后背着一柄剑。
皎皎如月，白衣清华。
曾经是她梦中千百种的模样。
而他此刻，正不偏不倚的站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子衿抬脚走了几步，站在了燕意初的面前，“燕世子。请让一下。”
“我若是不让，你当如何？”
几乎没有分毫犹豫，子衿直接出手，仅仅只是一招，便将燕意初逼的不得不往后退，将路让开。
子衿抬脚走了出去，在燕意初不远处站定，“这就是我的答案。”
“墨子衿。”这是燕意初第一次开口，喊了她的全名。
子衿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转身，“何事？”
“这次你也要去吗？”
“嗯。”
“那你是为了谁去？”
轻笑声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燕意初拧眉，尔后便听见子衿说道，“你觉得我是为了谁，那我就是为了谁。”
“你和白掌门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也容不得你在这里置喙。”子衿扔下这一句，便下了山。
独留下燕意初一人站在山顶，盯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十分烦躁的皱眉。
等一切打点好后，已经是三日之后。
凤蝉和柳祈也赶了回来。
白华这次是亲自带了北墨前去，留下了几位长老看守蓬莱，其余的几乎都要跟着走，可以说蓬莱这次真的是倾巢而出。
这次是由燕意初带路，先去与昆仑的弟子回合，才决定一同出发。
子衿没有混迹在蓬莱的弟子中，而是选择了暗中跟随。
路上数次，燕意初都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子衿隐藏的那个方向。
白华自然也只知道燕意初再看什么，只是碍于辈分不好说什么，便让北墨和雪柳去劝解。
雪柳似乎是真的有些喜欢燕意初，子衿躲在树上，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只是看得真切又如何？
子衿背靠着树干，闭了眼，让自己陷入冥想之中。
不知何时，子衿就感觉身边的树干一沉，一道熟悉的香味，钻进了鼻尖。
她半睁了眼，“何事？”
“锦央和寒之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可以去和他们汇合的。”
“不远的地方，是哪里？”
“有一个客栈，名曰风霜。他们两人，便在于此。”燕意初顿了顿，提醒道，“不过，锦央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子衿听见这话，微微直了直身子，毕竟能让燕意初这般郑重告诉她的，想来失去的记忆是和她有关的，“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都对人间最后的一段印象十分模糊，甚至于你最后一次在人间和他们见面，都忘了，还有那个纸人之事。”燕意初说道。
子衿迟疑了会儿，便立马点了点头，她拨开树叶，看着下方的白华，悄悄向他传音道，“央央他们忘记了什么事？”
白华抬头看了眼子衿隐藏的地方，才缓声说道，“是关于你身份的记忆，除了北墨和临风，我将他们的记忆全部消除了，他们不会记得在落樱林发现的一切，包括云倾城，也不记得在人间见过你。”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和白华说完，子衿用手撑着一片柔软的树枝，“那我去找央央他们。”
燕意初点点头，从树上跳了下去，然后她就看见吴婉和雪柳一人一边的迎了上来。
子衿低声嘀咕了一句，便从另一边跳了下来，赶在他们之前，先和墨锦央汇合。
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子衿抬头看向这间名曰“风霜”的客栈，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既然墨锦央他们是去在落樱林的记忆，那么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她还是那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废物，她根本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给他们解释，自己是怎么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