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月快走几步到床前,轻轻拉过被子,为女孩掖了掖被角,满眼疼惜地介绍道:“苏医生,这是我的朋友,叫李许静雅。打从三年前起,这怪病就缠上了她,好好一个姑娘,愣是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说着,杜新月眼眶微红,转头看向朋友母亲,“阿姨,具体情况还得您来讲。”
朋友母亲早已泪湿眼眶,用手背匆匆抹了一把泪,强抑着抽泣说道:“苏医生啊,三年前静雅还活蹦乱跳的,突然有一天就开始喊累,起初我们都没当回事,只当孩子学习累着了。谁曾想,往后她越来越没精神,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夜里还盗汗,整宿整宿睡不着。”
老人缓了口气,继续道:“为了瞧病,我们跑遍大江南北,省里、首都的大医院全去了,片子拍了一堆,血也抽了无数管,专家们会诊好几次,可就是查不出个病因,药吃了一箩筐,病情却一点没见好,反倒越来越重,如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说着,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簌簌滚落,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苏雨辰听得认真,神色凝重,不时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李许静雅那病弱身躯,嘴里喃喃道:“三年毫无头绪,确实棘手……”他边说边轻轻握住女孩手腕,屏息凝神,开始细细把脉,屋内瞬间安静得只剩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众人皆满怀期许,盼他能揪出病症症结,寻得一丝生机。
苏雨辰刚一进屋,目光扫过李许静雅,心里便“咯噔”一下,凭借自己研习的特殊医理和以往奇遇积累的见识,当下断定这绝非寻常病症,而是阴邪之气作祟。女孩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病气丝丝缕缕,透着股阴森,寻常医药手段确实难以触及根本。
可他也深知,贸然道出病因,旁人定会觉得荒诞不经。毕竟在大众认知里,病症皆源于肌体劳损、病菌侵袭,“阴邪之气”这种说法玄之又玄,没准还会被指医术不正、招摇撞骗。
于是,他压下心头论断,神色凝重地听完朋友母亲声泪俱下的哭诉,又接过杜新月递来的一沓厚厚的病历,佯装仔细翻看,时而皱眉沉思,时而低语询问细节。待众人情绪稍缓,他才缓缓开口:“阿姨,静雅这情况太复杂,大医院查不出病因也不奇怪。从这些检查结果看,肌体虽无明显器质病变,但她日常的疲惫、盗汗、虚弱绝非偶然,我得再细细把把脉,结合中医古法诊断一番。”
说着,他净手、凝神,修长手指搭在女孩腕间,屏息感受脉象,许久后起身,目光笃定又沉稳:“阿姨,您放心,既接了这活儿,我定全力找出症结。给我些时间,让我从中医的门道里寻个破解之法。”一番话说得诚恳,不露半分异样,旁人只觉他谨慎专业,却不知他心里已然有了对抗阴邪的盘算。
苏雨辰收了手,抬眸直视朋友母亲,目光诚挚而坚定,缓声道:“阿姨,如果您信得过我,现在让人把静雅身上这些仪器的线全部拔掉,让我来治。”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众人面露惊愕。
苏雨辰微微挺直脊背,神色从容,语气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知晓这话突兀,但大医院用尽法子也没能见效,眼下情况特殊,常规路子已然行不通。我钻研医道多年,自有一套法子,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有九成把握把您女儿拉回来。”
朋友母亲嘴唇微颤,双手下意识揪紧衣角,满心纠结。眼前这年轻医生的笃定让她动摇,可那些冰冷仪器又是数月来的“救命稻草”,一旦撤掉,只剩未知与忐忑。杜新月见状,忙上前握住老人手,轻声劝道:“阿姨,苏医生本事我亲眼见过,火车上我危在旦夕,他几下就稳住我病情。如今没别的路,咱们就信他这一回。”
朋友母亲眼眶泛红,犹豫良久,终是一咬牙,冲一旁护士模样的人摆摆手:“听苏医生的,拔掉吧。”护士迟疑着上前,动作缓慢地拆除一根根管线。管线脱离女孩身体那一刻,朋友母亲别过头,泪水夺眶而出,苏雨辰则迅速上前,从随身布袋掏出几枚古朴银针,准备大展拳脚,开启这场与阴邪的较量。
苏雨辰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从布袋中抽出一排银针,修长手指捏紧针尾,目光如炬,精准寻到穴位。只见银针似灵动银蛇,快、准、稳地扎入许静雅身上几处关键穴道,眨眼间已连下数针。每一针入穴,屋内气氛便凝重几分,似有无形压力骤增。
待到最后一针稳稳落下,刹那间,屋内温度仿若失控般急剧下降,寒意逼人,众人手臂瞬间起满鸡皮疙瘩。一阵阴森冷风凭空而起,呼啸着席卷屋内,烛火摇晃、光影纷乱,许静雅母亲惊恐瞪大双眼,脱口惊呼:“这屋里哪来的风?”
苏雨辰神色一凛,飞速抬手制止她出声,食指竖于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压低声音急促道:“千万别出声,惊扰不得!”说罢,示意众人慢慢、轻轻地往外退去。众人不敢多问,提心吊胆地踮着脚,大气都不敢出,缓缓朝门口挪动,目光却紧紧黏在病床上的许静雅与神色冷峻的苏雨辰身上,满心忐忑,不知这邪风之后,还潜藏着怎样的惊变。
当他们蹑手蹑脚退到门口,颤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准备推门出去之际,苏雨辰蓦地提高音量叫住众人:“别动了,晚了,不用出去了!”那声音仿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