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婕妤盯着狐眼珠看了一会儿,便觉得两眼发花,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赶紧移开眼睛,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倒灌入肺部,让她不禁打个激灵,头脑也清醒过来。狐眼珠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她才接触一个时辰便已经头晕眼花,杨浣则是全天不离身,又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快别看。”容昭仪拿出一块绢帕将手串包住,道,“这狐眼珠邪魅的很,你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它吸取精气。日子长了,佩戴的人日渐萎靡,而珠子则熠熠生辉。你还记得选珠串的时候,慧光大师说这个手串隐隐发出红光吗?我猜下手之人正是为引起他人注意,才选了这颗珠子。不知它已经吸过多少人的精气,才会变成今天这副夺目的模样。”
“容昭仪可有化解之法?”慧婕妤亲自尝试后对容昭仪的话愈发信任。
容昭仪皱起眉头,沉吟半晌,道:“我却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我宫中有位刘嬷嬷,是伴随我一道入宫的仆役之一,我听闻她从前是南蛮族人。你若信我,就让我把珠串带回去给她瞧瞧,或许能有些法子。”
“谢昭仪。”慧婕妤此刻除了依仗容昭仪别无他法,立刻就要拜倒。
容昭仪一把扶住她,道:“姐姐别客气,我也说句大实话。我刚到安国不久,虽是个二品昭仪,但与主上并不亲近。因此其余妃嫔对我都不冷不热,并不放在眼里。我见慧婕妤是个性情中人,今日来原本就是有意结交。我知道你与婉婕妤交好,现在她有难,我又怎么会不尽力呢?”
慧婕妤想起昨日宋贵妃当众羞辱她一事,明白容昭仪所言非虚,便执起她的手道:“多谢昭仪坦诚相待。主上年事已高,咱们一众姐妹今后如何都是未知,又何必相互倾轧呢?你若不嫌弃我位份低,咱们今后互帮互助。”
容昭仪会心一笑,心道自己的选择果然不错,慧婕妤是个明白人,只要施予恩惠,就不怕她不感恩。于是,她带上星月菩提离开,约定隔日再传消息。
慧婕妤在宫中虽见过无数相互构陷的手段,但狐眼珠这种异国邪物还是第一次遇见。因此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整夜难以入眠。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瞒住杨浣,待寻得解方再说。
第二日午后,容昭仪的贴身宫女玲珑便来请了慧婕妤一同往星辰阁去。
刚进星辰阁,便有一阵异香传来,原来花园中种植着各种异国香料和花卉,虽然是早春时节,仍然绿意盎然,散发出令人陶醉的芬芳。房间里的布置亦是与众不同,地面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步履其上仿佛踏入云端。金丝编织的窗帘轻轻飘动,古老的织锦布铺设在精细雕刻的红木家具上,别有一番趣味。慧婕妤看的目不暇接,不禁感叹世界之大,竟有这么多她不曾见识过的美丽事物。
玲珑刚奉上茶,容昭仪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上年纪的老嬷嬷。
“容昭仪。”慧婕妤按照规矩先行请安。
“姐姐请起。”容昭仪客气的道,“这就是我昨天提起的刘嬷嬷。”
“见过慧婕妤。”老嬷嬷走上前,恭敬的拜下身道。
“刘嬷嬷请起,听说你是东国南蛮族人氏,可曾见过狐眼珠?”慧婕妤着急的问道。
刘嬷嬷年岁已有五十开外,发髻虽已泛白,但梳的整齐庄重。她皱纹深刻,眉宇间透着几分沉稳,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看了慧婕妤一眼,才从怀中拿出绢帕包住的珠串放在桌上,道:“这狐眼珠确是南蛮族产物。”
慧婕妤心中一惊,眼中皆是惧色,急道:“可有化解之法?”
“不能说没有。”刘嬷嬷缓缓道,“这颗珠子不知从何而来,但看起来年代久远,其中积蓄的力量相当强大。要化解对婉婕妤结下的诅咒,必须找到施咒人使用的符咒。若是有南蛮族厉害的法师,可以将诅咒反之施加在施咒人身上。若只求化解,那么把把符咒找出来烧毁,诅咒自然会消失。”说罢,她又退回容昭仪身后。
“当时是慧光大师选的这串星月菩提,难道……”慧婕妤回想道。
“我倒觉得不是。”容昭仪道,“婉婕妤每月送去天祥寺的香火钱不少,主上这回又拨出万两白银修缮寺庙。慧光大师感谢她还来不及,为何要加害于她呢?再说,若真是大师所为,他何必亲自选出这串菩提,岂不是昭告天下自己就是凶手吗?”
“有理。”慧婕妤道,“那就是……”她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容昭仪一眼。两人目光交汇,相互一点头,道:“宋贵妃。”
“符咒一定在凤鸣阁中。只是宋贵妃又怎么会得到东国南蛮族的东西呢……”慧婕妤思索道,“咱们得想办法把符咒找到才是。”
“两位娘娘容老奴一言。”刘嬷嬷在旁插话道,“南蛮族中常把符咒放在镜子或者水盆等聚集光线之处,来增强诅咒的法力。可以因循索迹,说不定会有发现。”
“只是我们与宋贵妃早有嫌隙,她位份又高许多,咱们即便去得凤鸣阁,也难有机会四处搜寻。”慧婕妤道。
“玩火者必自焚。”容昭仪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宋贵妃霸道,我们必然是搜不得凤鸣阁。但若是主上下令彻查,那谁也拦不住。你想想,若这诅咒实现,婉婕妤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