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见高蔓青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事情已经成功大半。她趁机赶紧抽回胳膊,退到杨潜身边,揉着被捏疼的手腕道:“高寨主这下该相信了吧。若中午之前我们不回去,这些士兵就会冲进来,把寨子里的人捉回去审问。私自集结、打家劫舍本来就是重罪,你们还扣押朝廷官员,妨碍朝政,哪一条不是砍头的罪名?到时候别说你,整个霜狼寨都要被夷为平地。”
高蔓青语气中的凶狠劲已经泄去大半,但仍咬牙道:“你以为霜狼寨就一扇大门吗?就算这些士兵冲进来,顶多占领寨子,人一个也捉不到。等他们一走,我们再杀将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高寨主好计谋!”一诺扬起眉毛,冷笑道,“你以为宁王是何等人也?他老人家占领的城池,俘虏的首领安国无人能及。他又怎么会想不到你这些小把戏呢?你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霜狼寨被封,你们何处安家?这些山匪还会老老实实跟着你吗?”
高蔓青梗着脖子不吭声。正如他自己所言,山匪何来信用?若无家可归,只怕这些山匪会先绑了他送官,来换取自身安全。
一诺见他脸色难看,又道:“实话跟你说,宁王早探明元大人被收押在木楼下的地牢之中。至于出口,我斗胆一猜,极有可能是在蒲团之下。高寨主,不知我说对几成?”
话已至此,高蔓青也明白再抵死僵持下去,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立刻换上一副嘴脸,满脸堆笑的道:“刚才不过是跟二位开个玩笑,切莫当真。既然咱们已经说定,我又怎么能反悔呢?我这就去请元大人出来,再派个兄弟护送你们一路翻过五和山。不过,你们也要信守诺言,回来之后帮霜狼寨翻身。”说罢,还不忘又补充一句道:“不是我贪财,只是这么多老老小小,都靠寨子生活呢。”
一诺心中不屑,却爽快的答道:“一言为定。一会儿见到元大人,再让他亲口给个承诺,你也放心。”
三人回到正禄堂。高蔓青立刻让人端上茶水点心好生伺候,又让人去接元泽。
不一会儿,就见元泽被山匪半搀半拖的走上来。他虽然只被关两天一夜,但大约是受惊过猛,整个人已经瘦掉一圈。再加上地牢阴暗,他猛然间重见天日,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只拿袖子捂住脸,哆嗦个不停。
杨潜赶忙上前扶他坐下,不忍的道:“元大人,我们来接你回去。”
叫了几声,元泽才反应过来,缓缓放下衣袖。见是杨潜与一诺,浑身一松,几乎跌在杨潜怀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架子。
休息片刻,又吃过些点心后,元泽逐渐恢复精神。一诺把建设霜狼寨的事情同他说过,临了问道:“不知元大人意下如何?只要大人同意,高寨主必定信守诺言,放我们回去。”
元泽一心只想赶紧脱离霜狼寨,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利弊。他只把头点的如鸡啄米一般,道:“好,好。就这么办。”
高蔓青见元泽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下来,也放下心来,讪笑道:“大家也算一场缘分,我们山野小民若有怠慢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今后若再路过此地,欢迎再来霜狼寨坐坐。”
元泽闻言不禁向后缩缩身子。霜狼寨三个字在他耳中犹如炼狱,就算只是听见,也浑身不自在。
杨潜和一诺一左一右扶住元泽,起身告辞。高蔓青怕他们使诈,硬是跟着一路到山寨门口,要亲眼看到退兵才敢放心。
一诺的计策本来就是险中求胜,经不住推敲。她害怕露馅,便先一步跨出山寨,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竹哨使劲一吹。
随着清亮的哨声,只见宁王带领一队士兵策马而来,高声叫道:“无耻山贼,还不放人出来!”
高蔓青闻言,吓得把探出一半的脑袋缩回去,唯唯诺诺的道:“恕不远送,各位好走。”
宁王见三人走出来,立时命三名士兵奔上前,将他们分别拉上马后扬鞭飞奔而去。等山匪们打开寨门再去看时,只有漫天飞扬的黄沙。
众人回到营地,一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元泽休息片刻后,也恢复神情,前来向宁王答谢:“多谢宁王相救。下官这条小命搭进去事小,万一耽误出使大事那可得遗臭万年。”
宁王见他说话又开始绕弯子,心知他已无大碍,不屑的回道:“要谢就谢一诺姑娘吧。她同杨大人潜入山寨以身犯险不说,还策划了所有事,我不过配合行事。也算你运气好,有惊无险。”
“一诺姑娘冰雪聪明,真当女中豪杰,当初选你作使官的时候我就知道没错。”元泽赞道,“不过你到底用什么法子让高寨主竟然心甘情愿的放了咱们?”
杨潜同样一肚子疑惑,也看向一诺。
“纯粹是我运气好,还得多亏宁王治军得力,咱们才能逃脱。”一诺谦虚道,“我和杨潜查明元大人的关押之处后,就用木鸟把消息递给宁王。我猜想高蔓青在收到我们的提议后隔日一早必定会召见,因此请宁王把士兵分为四组,今天从清晨开始分别在四个角楼下顺着墙来回跑动。”
“这是为何?一组顶多二十余人,怎么骗得过山匪?”元泽奇道。
“元大人有所不知,我在路上发现这霜狼寨选址隐蔽,四周皆被树木和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