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珏眸色微深,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在云离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某人猛地抬头,冷笑道:
“所以太子殿下,是来挑衅的吗?”
他一双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就在下一刻便要将人拉入其中撕裂一般。
周身气势霎时变了,云离白笑着不曾在意,拿起右手边的扇子靠着椅子摇了摇,他可不是那些人,北宸珏一个眼神就吓得屁滚尿流七零八落像后面有鬼一般仓皇逃窜。
“挑衅又如何?”
这话说的狂妄,北宸珏盯着他,他却摇着扇子,似乎根本就没感觉到某人要杀人一般的眼神。
客栈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云离白微微笑着看着他,北宸珏眸色冷厉盯着他。
两人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竟是谁都不曾败下阵来。
身旁的那些侍卫吓得不轻,两个主子神仙打架不要殃及池鱼啊,他们这些小人物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儿钻走。
也好过在这似乎下一刻便要打起来的地方多待。
“离白哥哥。”
是南宫凝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云离白看着她走出来的房间之后神色蓦然变了,冷冷的转头看向北宸珏,目光凌厉。
堂堂北宸的太子殿下,居然像一个登徒浪子一般下流,跟他们家小凝儿同床共枕?
他们这还没成亲呢,北宸珏究竟是想做什么?
若是云离白知道这几日他们一直共乘一骑,怕是把北宸珏身上的皮扒下来做灯笼的心都有了。
某个人呢,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当初追自己媳妇的时候那般无耻的行径,若是要墨云轩来说,怕是能说一箩筐。
“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蓦然转变,虽然看起来柔和,但这小小的客栈之中仍有暗流在涌动。
南宫凝也感觉到两人之间
不对劲,但是双方面色无常,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觉得二人怪异。
却不知他们身后的侍卫这才放下紧绷着的心,身子微微放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暗地里抬手拭去额上汗水。
跟着这样的两位主子,不知是好还是坏。
“接你,怕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你,那样我可是会把他们流放全族的。”
长公主在云起的地位尊崇,绝非是北宸那般一个空名,云起的长公主是可以参政的。
甚至年末祭祀都是可以主持的。
云起长公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的名号,云起建国至今,能得这个名号的,也就是两三位罢了,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翘楚英才。
在前面加封号的,也就唯有那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倾长公主。
倾之一字,是赞她力挽狂澜于危难之前,生死存亡之际不变如山,镇定自若,是几百年前的先祖亲手赐予的封号。
那是他唯一钦佩的女子。
倾长公主曾经担任过云起的大祭司,由此之后,长公主才比之前的地位更加尊崇。
那是一位惊才艳艳,潋滟无双的女子,一生都在为云起而谋划,把自己都献给了云起,终身未嫁。
后人众说纷纭,野史说她是因为爱慕本朝的一位将军,那也是如北宸珏一样绝世无双的一个人儿。
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尤其那一双手生的真是好看极了,文武双全,封狼居胥,只是奈何英年早逝。
云起的国史也对有过记载,寥寥数语,只说他们二人曾有婚约,云离白觉得,那野史写得说不准便是真的。
只是后人将那位长公主的形象刻意美化,为家国大义而奋斗终身的女子,千古以来,她是第一人。
想着想着,他怎么便觉着不对劲了?
这怎么像是他们家小凝儿和北
宸珏呢?
不不不,这绝无可能,且不说那位倾长公主自幼便生长在云起,对占卜阴阳之术极为精通,更莫说北宸珏是北宸未来的帝王。
委实是他想多了,想多了。
“离白哥哥给了东西,我们进来的很顺利,怎么会有不长眼的人?再说了,我和瑾言,看着也不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啊。”
云离白本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却感觉到一道直直射过来的冷芒,瞥了一眼,原是北宸珏啊。
但是他也没收回来,就揉了揉她的头发,南宫凝被北宸珏摸的长久了熟悉了,一时间竟也没想着闪躲。
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顿时让她心里一惊,完了,这,醋坛子,又打翻了。
上一次就是替景表哥包扎伤口,某人就吃醋生气了,更别说这次离白哥哥摸了摸她的头。
那眼神,她只觉得北宸绝恨不得跟离白哥哥打一架,偏偏后者还没注意到的样子,漫不经心转着自己手里的赤色琴箫。
她只能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扒饭的时候一双筷子伸过来,她看了眼夹过来的东西。
啧啧啧,某人还真是。
夹过来的是一道小菜,他们吃的清粥,那是一道酸黄瓜,她正犹豫要不要吃下去的时候,某人的筷子又伸过来夹走放进了自己碗里,南宫凝愣了。
他这是闹什么?
她一手撑头眨眼看着北宸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