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诸如此类云云,翻云覆雨不过片刻而已,只有暗处有一人慢慢退了出去,他的任务完成,可以去向殿下复命了。
“凝儿,可曾,怨过我?”
她一介女子,立于百官之前,立于帝王身侧,总是有些格格不入,可那满身气度,却不失这一群男子中的任何一个。
这次城门等人,等的,是她的心上人。
他一身锦衣归故里,这一次,归的也是自己的家。
“未曾。”
“当真?”
“当真。
”
她不怨他,她也从未怨过任何人,她素来不信命的,但因为北宸珏,她愿意信了。
没有这个,他就不会在荒北雪原遇见她,没有那惊鸿一瞥,没有那一眼万年,她依旧是南宫凝,他依旧是北宸珏,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但绝不是现在的这样在一起。
兜兜转转,都是缘分,她愿意相信这个缘分并且深信不疑。
所以,她怎么能怨恨,她最初父慈母爱,生活的异常幸福,温馨无比,跌入深渊,她怨恨,但仇恨,要放在该恨的人身上,无辜牵连,她都会厌恶她自己,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把痛苦加注到别人身上,她都会看不起自己。
她已经经历过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从地狱再度回到人间,有什么可怨恨的?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她的良知告诉她,这不对。
就像当初北宸珏脸上有疤痕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对自己很失望,失望至极。
那样的她,配不上她的瑾言。
所以她要改,这种东西,还不是双方努力的么?怎么能总是委屈他一个人?
“凝丫头,你不恨我就好。”
其实,他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当初确实存了疑心,存了疏远之意,但他浑身别扭,君无戏言,已成定局的事情,他只能尽力弥补,却也深感无力。
错了终是错了,弥补,怎么能弥补的来呢?
“烟火易逝,落花狼藉,可我从未埋怨任何人,从未记恨过任何人,能遇见他们,此生之幸,更愿卸下防备,温柔待人。
从满身戾气到如今的柔和温润,只有半年光景而已,我却觉像一生那般,师叔,您依旧是凝儿的师叔,这不会改。”
“未来会是你的父亲。”
“是,未来。”
他说的是父亲,
不是父皇,他在心底里,只把自己当成北宸珏的父亲,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他哪怕再多疑善变,哪怕居于帝位,都没忘记,自己是一个父亲,是一个夫君,是一个君王。
这天下负他很多,无法给心爱之人正妻之位便是一个,拘束了当年鲜衣怒马的江湖游侠又是一个。
但他时刻都未忘记,自己一个君王。他所有的荣耀与光彩背后,都是隐忍和克制。
这是他二十几年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所要付出的。
“来了。”
南宫凝抬头,马蹄声自几里之外传来,铁甲声音略显厚重,他一身青玉色锦袍,未着战甲,披貂裘,腰际悬着宝剑,精致华美的银色半边面具,未束冠,白色丝带随风飘摇,很是显眼。
杀意袭人,哪怕他未着战甲,都掩不下身上煞气半分,眸底猩红一片,很是骇人。
北宸珏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着北宸夙行礼,寒暄过后,想要过来她身边,却手足无措,心底里都是不知如何的茫然。
“宸皇。”
她这才看到北宸珏身后的墨云轩,震惊讶然之余,墨云轩与北宸夙客气之后来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
“微臣,见过章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身后的十余人也跟着行了跪拜大礼,同样的话,虽人数不多,却声音震撼。
“不必多礼。”
她倒是有些不知如何了,这北宸的主场,墨云轩倒真是敢,只有南宫凤冥看着恭谨的墨云轩眯了眯眼。
据他所知,云起这“殿下”二字,可不是谁都能这样称呼的,只有云起的太子殿下可称为“殿下”,这不仅是皇族身份的象征,也是大臣对他的肯定。
墨云轩又是云起的丞相,子衿,到底同云起皇室有着怎样的关系?